张辽并不隐瞒:“并非是我有部署…而是早有人在那水道的出口处埋下暗桩、铁桩…呵呵,吴军战船纵是再多,纵是再突袭,也没有那么容易过来…”
说起来,表面镇定的张辽,其实从看到吴军战船的一刻起,心里头也是慌得一匹,但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心头的担忧与恐惧…
这种间不容发的关头,他还是选择相信那关麟——
因为…那关麟让他,让曹操,让曹魏吃过太多次亏!
同样的…因为这次是他的部署与阴招,那么…这东吴水军亦是无从下手,无迹可寻,最终…势必遭受重创!
想到这里,张辽索性转身,不去看那突然莫名搁浅住的船舶…他大声吩咐:“传令各部,各就各位,准备出击——”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大魏水军,没有准备?那又有何妨?
这在张辽看来,不过是骄敌之策,若是提前被徐盛察觉出了些许端倪,并不急着进攻,那计划才乱了呢!
只要提前知晓敌军的战略、路线,只要提前做出对应的部署…
这仗…无论怎么打都能赢,且因为那部署是关麟做的,所以这仗简直——稳如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
“上钩了…”
伴随着岸边,一名三十岁中年男子的一声感慨,越来越多的东吴战船被堵在了那狭小的水域出口处。
此刻…那些东吴的艨艟战船早就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倒是徐盛所在的楼船,因为体积与重量巨大,故而…一如既往的稳如泰山。
“怎么回事儿?”
徐盛望着突然撞在一起的前方战船惊愕的问道,他也是醉了,振奋人心的话说了,群情激奋了,正是一鼓作气的时候,怎么突然…就再而衰,就三而竭了呢?
“将军…此间水下像是提前布有暗桩…阻挠住了前方的艨艟战船,我军战船靠的太近,故而都拥堵在了一起,有少量战船也撞在了一起…”
暗桩?
当这两个字从副将的口中吟出,徐盛的眉头突然就深深的凝起。
因为,这条人迹罕至,绝不会被人察觉的水路上?怎么会有暗桩?
这诺大的长江…别的地方没有暗桩,怎么偏偏就这里有!
这…这是因为什么?
徐盛还没有想明白…
就在这时。
“那是什么?”有兵士指着一艘艘东吴战船之间的水域,只见得一个个玻璃瓶子正浮荡于此。
说起这玻璃瓶子。
自从在樊城空投,造成炼狱火海后,就从未再出现过,故而…这玻璃瓶子在东吴水军看来,只觉得奇怪…
因为火把的点亮,整个此间水域亮如白昼,也正因为如此…包括徐盛在内,第一次看到这玻璃瓶子的他们只局的神奇。
觉得…是什么透明的东西…里面好像还流淌着液体,似乎还有粉末也混杂在其中。
“将军?是否要打捞上来…”有兵士询问徐盛。
徐盛哪里顾得了这个,他强迫自己迅速的冷静下来,也因为冷静下来,他想到了更多。
——『是暴漏了么?』
——『不愧是张辽,之前缓慢的行军,依旧没能躲过他的眼睛么?』
俨然…
至少到现在,徐盛还从未把情报泄露与濡须口的周循联系在一起,徐盛不是一个阴谋家,是一个纯粹的老实人哪!
“先莫要管这些漂浮物…”
“传我军令即刻调转船头,后队变前队,当先退出此间…进攻暂缓!”
“喏!”随着副将的回应,整个楼船上上下下开始忙碌起来。
江面上,还是如此混乱的当下,要调度一支船队,数百艘战船调转马头,谈何容易…但徐盛就伫立在船头,任何复杂的情况,他均亲自指挥调度,确保…船队后撤无虞!
当务之急…也只能后撤了。
哪曾想…就在这时。
“锵啷啷…”
先是铁索声激荡而起,仿佛因为铁索的牵动,那些漂浮在江面上,东吴战船之间的玻璃瓶,齐刷刷的碎裂…
那玻璃瓶中的液体迅速的铺展开来,本以为是会与江水溶为一体,但最终,它们悉数漂于江面上,薄薄的一层…还有那白色,无法被水溶解的粉末!
然后…只听得岸边一道嘹亮的声音:“拉满弦——”
接着,是漫天的火矢,无差别的射向这边的疆域。
徐盛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岸边竟然还埋伏着敌人的火矢手,他刚想下令反击。
却听得…
“轰…轰隆隆!”
“轰…轰隆隆”的声音响彻而出,
一时间,以徐盛的这些船队为圆点,方圆近百米的江面上突然出现了漫天的火焰,直接将这一方疆域包裹、覆盖!
熊熊大火发疯了似的,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的吞噬着一切。
最外围的那些艨艟战船…只用了一瞬间,就完全被火焰吞噬、覆盖…葬身火海…
火与水的交融,绘制出一幅极致“猩红”的画面。
伴随着第一轮火焰之后,更多的玻璃瓶被炸开,然后…火焰与其中的液体、粉末交融…第二轮火焰再度升腾…冲天的烟尘弥漫!
纵使在距离此间烈焰数千米之外的周循,纵使得岸边指挥着那些火矢手的廖化…
此刻,也能感受到这江中的烈焰滚滚,烈焰冲天!
“调转船头…快,让后面的船舶即刻撤离,撤离——”
徐盛也算是有大将之风,哪怕是前方战船悉数被火焰覆盖…如此紧迫的局势下,他没有慌乱,而是要尽可能的挽回损失。
行踪暴漏,这已是必然…
当务之急,不能让东吴最后的这“半数”水师葬送在这里啊!
“快…勿需救援前方船支,撤离,撤离…撤出一艘是一艘…”
就在这时…就在徐盛的眉头凝起之计…
“将军,你看…”
一名副将再度将一条消息爆出。“我们的身后…是…是濡须口的战船。”
果然,那原本约定的五十艘濡须口的战船,此刻…他们没有按照约定朝大魏水军方向进击,反倒是绕到了他们的背后,一往无前的冲向了他们这里…
——这是要爆了他们的后路么?
“将军…他们…他们如此速度,似乎…似乎是要朝我们撞过来啊——”
副将最后的这道声音几乎声嘶力竭…
何止是他,眼看着那五十艘濡须口的战船冲向他们这边,且已经有战船突然燃起了大火,但一如既往的冲来…
这不就是昔日黄盖那支送死的船队么?
这一刻,就是傻子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可…可…现在知道俨然已经…已经太晚了!
越来越多的濡须口战船化身为火船,朝他们冲撞而来…似乎是彻底将他们的退路阻隔。
反观此刻,那濡须口方向,高高的了望台上…周瑜的儿子周循猛地一挥披风,此刻的他羽扇纶巾,英姿勃发,宛若昔日里周郎的风采。
他指着那原本就燃烧起的东吴战船;
指着那浑身是火的濡须口战船;
他口中,仿佛彻底释放一般的坚定、爆发似的声浪,仿佛跨越了十年的声音…在这一刻呼啸吟出,一如当年周公瑾于赤壁之畔的虎啸龙吟。
“此火可助我军大获全胜——”
“此火亦可使孙家军死不瞑目——”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