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韩非,刚看了开头,她就有些毛骨悚然了。
好家伙!
开篇便将杨朱学派的它嚣、陈仲,先为杨朱后入道家天宗的魏牟,史家的史鱼酋,墨家的祖师爷墨翟,道家人宗的宋钘,法家“势”派的慎到、田骈,名家开山鼻祖惠子,名家代表人物邓析,孔子曾孙孔汲以及儒家亚圣孟子,全部都贬斥了一遍。
以“禽兽行”形容杨朱学派,以“綦溪利跂”形容道家天宗和史家,以“欺惑愚众”形容墨家和道家人宗,以“下修而好作”形容法家“势”派,以“辩而无用”形容名家,以“沟犹瞀儒”(腐儒)形容孔汲和孟子。
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荀夫子觉得还不过瘾,“弟佗其冠,衶襌其辞,禹行而舜趋,是子张氏之贱儒也。正其衣冠,齐其颜色,嗛然而终日不言,是子夏氏之贱儒也。偷儒惮事,无廉耻而耆饮食,必曰‘君子固不用力’,是子游氏之贱儒也”,把儒家内部的几个大学派又拉出来喷了一遍,将其定义为贱儒。
小主,
但紫女还是有些疑惑,指着这本《非十二子》看着韩非:“那群百家士子为什么不去找荀夫子而要来刁难伱?”
“呵,老师总是说自己是读书人,不会武功。”韩非冷笑一声,从声音中不难听出对荀夫子的浓重怨念,“但谁要是真信了,老师就会笑着用宗师境的内力将他按在桌案前,将自己的着作摆在他面前让他好好拜读,来‘教化’这个试图动用暴力行为的人。”
“噗嗤!”
紫女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本不想这样失礼,只是韩非的话……总结起来就是,那群人打不过宗师境界的荀夫子,也不屑对付其他还在小圣贤庄内学习的荀夫子弟子,更不敢对在秦国效力的李斯动手,所以只能盯上身处弱小韩国又不会武功的韩非了。
正在韩非和紫女大吐苦水的时候,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在快速地接近着。
紫女下意识地将手探向了腰间盘绕的链蛇软剑,娇艳的双眸微微一沉。
这样沉重且急促的脚步声绝不是一个女子能造成的,而男子……紫兰轩中不会有这样的男子。
要么是些性子极端的士子发现了韩非的踪迹,要么便是夜幕的人。
就在紫女拔出腰间的链蛇软剑的刹那,脚步声的主人便粗暴地拉开了推门。
紫女还未及回头,但在她手腕轻颤间,那柄名为赤练剑的链蛇软剑已宛如毒龙翻身,画过一个半周天的弧线,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和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出现在门后的那道一袭素衣青衫的身影。
“韩——!兄……”
赤练剑的剑尖停在了那道想要呼喊韩非的青衫少年咽喉前,透骨的寒意瞬间传遍了全身,就连那锋锐的剑尖在他的咽喉上那个形如针点的细小伤口带来的疼痛都被这凛冽的寒意所吞噬。
能在这紫兰轩内如此奔跑不受限制,还喜穿素衣青衫口称“韩兄”的人,也就只剩下了韩非的挚友张良了。
只是,紫女与张良并不熟悉,虽然彼此见过许多面,又同是流沙的首领,但她并不想与张良深交。
张机曾对张良作出过评价,说张良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择手段抛弃一切的人。
事实上这一点与紫女不谋而合。
阴兵劫饷案,张良为了帮祖父张开地脱罪,李代桃僵让好友韩非替祖父解决问题。
名义上是给韩非一个重新介入韩国朝堂的机会,实际上,若是韩非没有解决此案,便是韩非背锅。若是成了,那便是张良和韩非互帮互助。
而现在,张良虽然加入了流沙成为了流沙的四位首领之一,但从张开地投靠四公子韩宇的行为来看,他又真的是一心出于友情和身为热血报国之士的拳拳报国之心么?
带着一抹平淡却不再真诚的笑意,紫女收回了那柄赤练剑。
蜿蜒流转的赤练剑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紫女抬手间便悄然钻回了紫女的纤软腰肢上,化作一条“腰带”缠绕其上。
韩非坐在桌案前,回味着方才的那一幕。
紫女拔剑的那一瞬间,柔中带着刚,刚中带着杀,媚眼撩人,美色如刃。
这是一个集性丨丨丨感美貌、魅惑冷艳、理智聪慧于一身的女人。
如果说,天真烂漫的妹妹红莲就像是他人生中的一缕霞光,在云缝间透出,为他带来了一丝光亮和温暖……那么紫女便宛如他人生故事中的点睛之笔。
也许只是昙花一现,却牵动人心。
明明只是惊鸿一督,却惊艳四方。
仿若……烟火一般的绚烂!
从寒意中回过神来的张良有些后怕地从紫女身边走过,径直来到韩非的面前,说出了一个令韩非和紫女二人都无比震撼却又意料之中的消息。
“楚王完遣使节送来国书,欲与韩停战修好,共伐秦国!”
“韩兄,列国合纵,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