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首先要做的,便是要改变秦军“计首授爵”、“尚首功”的习惯和风格,转而兴“义兵”。
“入于敌之境,则民知所庇矣,黔首知不死矣,至于国邑之交,不虐五谷,不掘坟墓,不伐树木,不烧积聚,不焚室屋,不取六畜,得民虏奉而题归之,以彰好恶,信与民期,以夺敌资。”
“凡兵,不攻无过之城,不杀无罪之人。夫杀人之父兄,利人之货财,臣妾人之子女,此皆盗也。故兵者,所以诛暴乱、禁不义也。兵之所加者,农不离其田业,贾不离其肆宅,士大夫不离其官府。由其武议在于一人,故兵不血刃而天下亲焉。”
张机以手为笔,在满是沙土的地面上写写画画着,书写着心中的想法。
什么叫兴义兵,便是在破城后不伤害百姓的生命,不破坏百姓的资财,将百姓从列国的苛政之中解放出来,善待别国百姓。
而征战亦然,不再追求斩首计功的歼灭战,转而将俘虏敌军士卒也充入军功的考量之中,而且功劳比之斩首还要大一分,以此改变秦军的风格,将秦军从天下人眼中虎狼之师转变为一支仁义之师。
纵然这样的仁义是要付出更多的代价,但秦国如今有这个实力,而且这些代价的付出,更是值得的。
而这,才应该是属于张机的“非攻”!
刹那间,时间恢复了流动。
一瞬间,张机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睁开了双眼,眸光清澈。
原本散于空气中的内力骤然被那具看似有些单薄的身躯吸入体内,周身经脉中那道看不见的堤坝变得愈发脆弱,被那浩瀚如河的精纯内力冲垮。
那条最为汹涌的“河流”冲向了丹田处,汇合着来自四肢百骸的“河流”,一同涌入了丹田之中。
脆弱的丹田在一条条精纯内力凝聚而成的河流冲击之下,开始碎裂,又在顷刻间恢复,若是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张机体内的丹田正在一次次破碎和恢复中愈发扩张。
最终,那一条条“河流”汇聚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身上的甲胄轰然碎裂,甲片向着四周迸射而去。
“这便是宗师境界么?”
手握着重新恢复了漆黑剑身,透着一股宁静祥和,却又有着一股战而必胜的威严气势的湛卢剑,张机深吸了一口气。
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将张机的衣裳吹拂的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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