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沉默着,点了点头。
沈闫平忽然又展眉一笑:“其实情势并没这么危急,只是我等多虑。如果对方可以提前抓人的话,最好的办法应该是一下抓走十二个人,再藏到深山里去分三天举行仪式。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们很可能是在举行仪式之时,才能沟通到某种玄奇的力量,从而锁定人选。而那时候,荆都尉早已到了。”
实话说,这倒确实是目前客观的形势,只不过冯志与沈闫平就像考完胸有成竹,放榜前又忐忑不安的考生,但凡有一点出现意外的可能,就难免忧心忡忡。
裴液犹豫了一下,抱拳道:“小子见识浅薄,敢问这位都尉大人到了,就一定能化解危机吗?”
这次不止沈闫平笑,冯志也勾了勾嘴角。
沈闫平道:“林大人经脉树五生,依痕迹来看,这凶犯应是七生,确实是难得一见的高手。但荆都尉十年前就已在脉树八生之境琢磨,今年年初终于玄鹤挂衣,现在要尊称一句宗师了。”
裴液一愕,这还真是百无一失。
要谈“丹田种”与“经脉树”,就要从头谈起,先把武功的理念搞清楚。
无论是武馆、家宅还是门派、军队,普通人开始修行,第一课永远是“何为武功”。
何为武功?在常人看来,就是“能打”二字。如裴液这般,能使刀剑,飞檐走壁,搏击常胜,就算是小县城里的“一流高手”了。但说白了,这仍不过是力气更大,跳得更远,反应更快,加之常年习练兵器,熟能生巧而已。
“真正的武功……是能让你成为另一种人的东西。”裴液记得越爷爷这么说过。
为何摘叶飞花能穿人脖颈?为何一个百多斤的人能俏立枝头,踩水飞渡?而传音入密,隔空取物又是如何办到?
这一切都要丹田里的那枚种子裂成两条小芽,也就是所谓‘经脉树一生’之后才可办到。有了经脉树,便有了真气,若无真气,纵然再能打,也不算入门,不过是内行人调侃的“旱鸭子”。
裴液现在就是一只颇为强壮的“旱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