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祝高阳说完“那就走了”,低低“嗯”了一声。
同时祝高阳已向后弹起,眨眼消失在了树丛中,不知有没有听到。
……
……
祝高阳的阻击应当是有些成效的,因为裴液奔行了一刻钟都没有紫袍人赶上来。
而前方月下已可望见的那座庞然的山影,应当正是自己在奉怀城里可遥望到的同一座山的背面。
但形势仍不乐观,因为自己虽然可以类比八生之境,但那只是龙血加持下的肌力。
那些黑袍人则是扎扎实实的七生八生,掌握着运使真气的提纵术,赶起路来速度是比自己要快上不少的。
而刚刚战斗后留下的创伤仍在相当程度上影响着自己的身体,无论是奔行和战斗都已不能随心所欲。
路上再次搏杀了两名零散黑袍,同样是迎着自己而来,裴液怀疑前方发生了什么事。
两场战斗之后伤势愈重,裴液渐渐有些轻喘,接下来他要尽量避战了,哪怕要浪费些时间。
身体已经不能支持他一路杀过去,何况前面还有多少敌人尚未可知。
然而这个想法刚刚冒出头,裴液心就沉了下去。
他停下脚步,握住剑侧望,四周枝翻叶搅,夜枭一般地猎猎风声接次而至,新的黑袍人已经源源不断地驻足在周围的树上。
龙血修复身体的速度没有那么快,裴液晃了晃手臂,还是颇有妨碍,而大略一扫,周围的烛世教徒已经超过十人。
裴液深吸口气,缓缓抽出剑来,另一只手上凝霜绕火。
这场战斗如果要赢,除非腹中神种再萌发出一种能力来,比如御使血肉的那个。
忽然。
夜寂林静,点点幽蓝在树木间生出,宛如无数种子在这片空间中发芽。
很快这些小芽成长为那精致熟悉的焰花。
裴液微微偏头,周围的黑袍人也一时迷茫。
这种无温度、无伤害,常在各种仪式中被用作灵媒的火焰,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