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厢房。
一推门,屋中一片漆黑,仍是习惯了不点灯,摸黑来到床铺边上,一扭头,却见一片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床头,一个黑团子蜷在这月光之下,柔滑的皮毛泛起晶莹的银。
裴液悄声爬上床,没惊动它。
黑猫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它只剩下这么一小副身躯,固然仍在成长,但想要恢复当初却要相当长一段时间。
与人类不同,仙狩们无所谓经脉树,更没有真气这种独属于人类的力量,它们的身体可以产生灵气供自己使用,因此显然,身躯的强弱决定了它们的实力。
虽然如今通过结契,黑螭已然可以吸取和调动天地玄气,但撬动天地玄气本身就是以自身为杠杆。于人而言这个杠杆是灵感和经脉树,于仙狩而言则又回到身躯之上。
所以黑螭也在昼夜不息地修炼,偶尔停下时便望着天空发呆,碧眸不时闪过冷冽的光。
裴液一整天没有打扰它,只有吃饭时才把它抱在膝上。
仙狩确实可以不饮不食,但却不是不能饮食,至少黑螭对进食并非没有兴趣。而且它的味觉并未和猫类统一,反而更偏向于人类,基本裴液吃什么,都会分它一小勺。
裴液躺上床闭上眼睛,回味着充实的一天,很快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
在深沉的梦境中,裴液忽然感到身体在被戳。
梦境仍在持续,但更深层的意识已然惊醒,他猛地坐起,睁眼环顾,但夜色宁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然后他感到有东西在戳自己的腿。
裴液低下头,一柄琉璃般的剑浮在半空,在隔着被子用剑柄轻轻地顶自己。
剑身上的幽蓝在这夜里泛着荧光,鬼魅而邪怖。
裴液心一惊——经过几天锲而不舍的啃食,这些东西终于快要触及到这柄剑的核心地带,锋锐的冰晶很快就要刺入那细嫩的红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