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字写得丑。”
“哦。”
裴液继续道:“好几天不见,不知你到了哪,但按那日所言的顺序,想必还没有到天山,我便把这信提前寄过去等你。
琉璃的情况已经好转了很多,只是痊愈还要很长时间,我今天修为破了二生,还要多谢琉璃的助益。”
掌柜笔不停,抬目翻了他一眼。
“如果你想它的话,可以让它去你那里待一待,现在它暂时离开我几天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只是不知道它自己能不能找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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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武比在九月初七开始,大概要打四天,后面可能还有两三天的收尾,算来我大概会在州城待到九月十五左右。
想问问明姑娘你的日期,我是在州城等你好,还是可以先回一趟奉怀?我是想去神京之前再回一趟家。
另外,我今天在武馆小比中夺了第一,但英才实多,料等到武比之时,前四当有八成把握,前二也可一望,但第一想必不行了。
不知你——嗯?怎么了?”
裴液看着面前的掌柜。
掌柜头还是低着,但眉毛已向上拉起,一双瞳子吊吊地看着他。
“继续写啊。”
掌柜叹口气,提笔。
“——不知你问剑顺不顺利,那些人厉不厉害。
祝你也有所进步,回信可寄到博望州同源客栈。”
然后裴液拿过笔,亲手写下落款“八月二十裴液”。
掌柜的探头看着他笨拙的一笔一划,“啧啧”了两声:“写给姑娘的啊?”
“嗯啊?不是。”
“小兄弟,我多劝你一句啊。”掌柜自顾言道,“吹是要吹的,但是吹得太过呢,反而适得其反。”
“.”裴液茫然地看着他。
“比如这里。”掌柜伸手点了点信纸,“你二生境界,吹个三十二差不多了,你还来个八成前四。我看你跟这姑娘好像也不算生疏,人家还能不知道你是什么水平?”
“人家说我能进云琅山。”
“.行。”掌柜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掌柜把信装入信封,正要封口时,掌柜摸着信封忽然道:“就这么寄?你不觉得有些空吗?”
“空什么?”
“放件礼物进去啊。”掌柜叹口气,“放什么都可以,有份情谊在的嘛。”
这话倒也在理,但裴液想了会儿:“算了,一时没什么可送的东西。”
掌柜从柜台下摸了一个耳坠出来,叹道:“罢了,也是有缘,我这儿正好有一件,是亡妻所留,夜夜睹物思人总是无用,不如与你,若能玉成一段良缘也算佳话。”
“送我吗?”
“八百文。”
“.”
“但你信上可以写是一位断弦之人所赠——我还可以给你题两句诗。”
“一小件儿,刚好能放进去。瞧,多漂亮。”掌柜拎起这小首饰,“我可真心实意地告诉你,女孩儿可太喜欢这种调调儿。”
裴液叹口气:“掌柜的,你现在只是一根儿笔。”
“.行。”掌柜撇嘴,一副被狗咬吕洞宾的模样,从柜下拉出一个小盒子,把耳坠扔了进去。
在这一闪而过里,裴液看见里面有七八个一模一样的。
这一封信封好,裴液把写给奉怀的信也拿出来,交给掌柜封装。
掌柜提笔贴上封面,等着裴液。
裴液请教:“那个,我第一次寄信,这信封上要写什么?”
“从右往左。”掌柜的敲了敲信封上的三列,“分别是,寄往何处、寄给何人、谁人所寄。”
“哦。”裴液点点头:“这一封寄给奉怀县衙。”
掌柜在右上顶格下书“博望奉怀县衙”,而后提笔到中段。
“黄师傅、常伯伯。”
掌柜写下,抬头道:“给长辈的?”
“嗯。”
掌柜写下“钧启”,然后挪到左下:“如何自称?”
“就,裴液吧。”
掌柜照此写下,然后挪过另一封信:“这封寄往何处?”
“往门派,天山。”
掌柜皱起眉,抬头看着屋顶的大梁思索了会儿:“天山在哪个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