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按下心绪,在树下石上坐下,拾起了一旁赵镖头的笔记。
大略一翻,多是随手记下的句子。有的是顶右向左书写的工整一段,显然笔者当时颇有闲暇,但更多的还是在页面中心就随手斜斜潦草几句,显然用意在提醒自己、记录情思而非供他人观看。
裴液依次翻页,照遗孀所言,这本册子跨越大概有半年,从去年秋直至今年春,但笔记也不过二三十页,几乎每页之间都间隔了长短不一的时间。
“习得七载,以为早已熟透于心,今日却忽觉最后一式更进一步之可能,果然剑道首重天赋,不至彼之境界,不知我在井底之中。”
“仍是不得其路。”
“不是一式,是后两式。”
“此剑可能确实有些问题,更进一步之方法不记录在书中。”
“果然是只能自己推演。”
“.”
“魔怔一月,今日方醒悟自哂——我焉有这份能力?”
“唉,还是不行,这次真罢了。”
“依此思路回头再去考量那两招‘废式’,是否也另有洞天呢?之前评价或许又是井底之蛙了。”
“娘的,就是废式。”
“.”
“今日偶遇翠羽嫡传白玉梁,他是去年冬比第一,席地谈剑,松下切磋,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谈剑三日,得益良多,明日所谈,暂列如下:.(明天回来时买些布料给小宝做新春衫,切勿再忘、切勿再忘!)”
“‘废式’竟要拙境之至才能用出?好猜想,好见解!然而此生已年近不惑,能否踏入拙境一观,犹未可知。(春衫,勿忘!)”
“今日所得:”
“今日所得:”
“今日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