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亦是安静遥看,仿佛已见到那擂台成型、数万人围坐凝目的样子。
他从未置身于此中境界。
直到马车动起,裴液才回过神来,而身旁少女笑道:“险些忘了一事!”
“什么?”
“要给你量两身衣服啊!”
“.啊?”
“到时候你打武比,就穿这一身上去吗?”
裴液低头瞧了瞧,这是他从奉怀带出的两件衣裳之一,早已浣洗干净,今日要参加参加鹭洲诗会才穿上的。倒确实有些轻薄发白,料子不好,款式也老旧。
“还好吧,打架要穿多漂亮?”
“这可不只是打架,也是露面。”李缥青驾着车,往西拐入一条街,“带你去我常去的那家吧。”
裴液还是有些抗拒:“我上鹭洲诗会也没换衣服啊。”
“那是因为我没顾上你。”
“.”
七拐八拐来到一处门面,青石小巷,木门黑檐,周围很是安静。李缥青跳下马车,扯了依然犹豫的少年一把,另一只手已推门笑道:“许姐姐?”
院中浣布的年轻妇人立起身,惊讶地看着门口少女,抖着双手的水珠:“缥青!好久没来做过新衣服了。”
“嗯今天也不是给我做。”少女笑道,“是这位少侠。”
“哦?”姓许的妇人应声看去,打量了少年一圈,流眸转回少女身上笑道,“这想必不是新入门的弟子。”
李缥青一笑,推着她往屋里去:“快,去挑挑样子,我们一会儿还急着有事呢。”
“哦?急着”妇人往少女耳边轻轻笑语了一句,李缥青拍了她一巴掌。
裴液自不知她们说笑什么,只保持笑容跟在后面,继而一进屋,就被满目琳琅惊住了步子。红的、黄的、绿的、蓝的、白的、紫的、青的.每一种正色又衍生出许多副色,兼以长短、粗细、硬软、糙滑又各个不同。
琳琳近百种,而这只是摆在表面上的布料。
好在少女没有为难他来从中选择,只由妇人不停拿出成服为他换上,再由少女观看过后点头或摇头,妇人则在纸上记下。最后将他身体细细量过之后,两人凑在桌案前以尺笔喁喁私语,不停在纸上更换着图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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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被摆弄的裴液则在这家铺子里漫步逛着,见许多成衣裱在墙上,确实可看出相当细密的手艺。走了两步,裴液一顿,只见一袭轻飘的鹅黄裙子映入眼帘,正和少女那件相去未远,他回头想叫李缥青来看,却见少女和妇人正讨论得兴致颇高。
做件衣服有那么有意思吗?
裴液便再往前逛,却又见一身眼熟的男服,摆在正中,这件令裴液驻足更久,因为竟然是今日诗会上赵章所穿。
裴液一笑,本来还在疑惑这家看起来冷门冷户,怎么养活生意,此时算是解惑了——开张吃三月嘛。
而后他猛地一激灵,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钱袋。
抱着这份忧虑,裴液缓缓转身,走到两位女子身边,一言不发地探头去看,只见纸上两件长衣的图案已经缓缓成型了。
确实挺好看。
李缥青抬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