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还是和刚刚离开时一模一样。
三哥哥叫道:“君雪,出去一趟想起来该写什么了吗——有没有让古兄出出主意?”
“.”
没留给她作答的时间,张君雁已从另一边捧着盘子走了过来,上面的柿子被分干净了,现在只摆着一枚梨。
又递在了她面前。
“先别拿,君雪。”张君雁得意笑着,“你猜一猜这次是什么名头。”
“.”
“这个叫,‘无柿剩梨’!”眼见女子沉默,张君雁大声宣布道。
“.”
旁边张君兰“噗”地一声笑得软倒在了她身上。
张君雪轻轻推开这位小姐姐,看着张问狄,低声问道:“三伯.大伯在家里吗?”
老人和悦的笑容滞了一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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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张君雪低着头重复道,“古大哥问大伯在哪?”
张君雁在身后笑:“我答过他了,我爹没来啊——君雪,你也犯傻。”
但张问狄的笑却淡了下来,他没理会张君雁,转身道:“.你跟我来,君雪。”
“大伯去州衙了吗?”
“.”
堂中安静了一霎,大家脸上的暖意都有些僵硬,每个人都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张问狄转回身来,脸上的笑已完全消失。
“你要在这里说这件事吗。”老人冷冷看着她,声音没有起伏,“张君雪。”
高大的女子抬起头看着老人:“大伯真的要为七蛟洞作证,说是姐姐.谋害尚怀通吗?”
面色茫然不安的每个人都骤然睁大了眼睛,一种惊骇至极的安静出现在屋子里。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张君兰有些无措地往前走了一步,“君雪.爹爹”
张问狄看着张君雪,恶心的眼神仿佛看一只亲手引入屋中的蛇:“是又如何?”
“是他害了姐姐。”张君雪僵硬道,“姐姐死了。”
“死了用你告诉我吗?!”张问狄猛地上前一步,“君雨是我亲手教大的!”
他看着张君雪:“怎么,你能让她活过来?”
“我会为她报仇。”
“谁不想为她报仇?!”张问狄吼道,“怎么报?和他妈骆德锋拼了?!”
张君雪沉默地看着他。
张问狄深深呼吸了两口,堂中一片安静。
“既然张君雪在这里说出来,我就告诉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他扫视了一眼诸人,冷冷的目光最后放在张君雪脸上,“这是祖祠里的决议,照家规是不出四口的.倒没想到家里有外人的口舌。”
他后退两步,转身扶案,语气已平缓下来:“家主三天前进入州城,暂居七蛟之处,确是为了帮尚怀通洗清旧案嫌疑。因为七蛟如今一心送他入修剑院,这事情算是个阻碍。我们答应了这件事,并不是做七蛟的狗腿,而是在祖祠商议过后,认为此事七蛟急我们缓,而且这件事对七蛟是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但对张家,却是难得的机遇。”
老人抬起手:“第一,尚怀通进修剑院的关键不在我们的证词。隋大人真正看中的,是他掌握的一式剑。”张问狄道,“这一式剑,家主看了,我也看了,尚怀通能以如今年纪和修为习得,说得不客气些,若有我们的证词,修剑院是高高兴兴地把他迎进去;而即便无我们的证词,修剑院也会捏着鼻子把他收进去。”
“第二,七蛟洞为此举开出的筹码是现银八百两,刀法三部,并且张家任挑十处产业,他们会暗中配合移交。”张问狄道,“到昨日,张家已拿到其中五处,以及博望园的半成干股。”
“.”诸人本来茫然蹙起眼睛陡然放大。
一开始听闻家主竟然帮七蛟做事,实在令他们茫然失措、不敢置信,但当这样的巨利摆在面前后,那疙瘩却平下去不少。
不须名、也不须实,只是家主暗中去说上两句话,便能得到这样巨大的收获平心而论,这确实是张家无本万利的一举。
堂中依然安静,但气氛明显可感地平缓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