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雄壮又凄烈的风声不知从何而来,它直直地贯入双耳,仿佛将整座宅子、整个山头、整片天地都笼罩了进去。
李缥青心烛尚未修成,经文中说的“得‘烛剑’指引”她并没有享受到,只能凭借自己来寻得这位少女的心毒所在。
依然是空无一人的黑暗,李缥青缓缓向后院走去,那急促磅礴的风声变得越来越大了,但更近一些是,是渐有嬉闹的语声传过来。
她越过正屋之后,停下脚步,后院中的场景令她一时失神,怀疑自己进入了突兀的碎片。
但毕竟没有,这幅温暖的图景就是如此真实地发生在衣宅后院之中。
一共四人。
雪景簇拥的石桌上摆着一张棋盘,一少年一女子正在那里执子而下,少年面容清俊,正一手支肘托腮,一手点着棋盘笑着对对面女子说着什么,对面女子却两手捂着耳朵,笑着连连摇头,额上的朱丹鲜红漂亮。
李缥青认得这两人。
衣丹君,衣南岱。
在他们旁边,石凳后的树成了一株银花,四五十岁眉目温柔的女人坐在树下含笑看着他们,手上缝着一件红色的棉服。
而在这温馨的棋局旁边,李缥青看见了那个骨子冰冷的少女。
正把一双手臂从背后环在姐姐脖子上,探头伸指地不断指点棋局。
这是很平常很温馨的一幅画面,但在这里见到,却令李缥青怔然了一会儿。
然后她想起了祭台上的那行文字。
“【诏子】:衣承心
【烛剑】:太一
【心毒】:亲,《除夕夜记酒》。”
这便是除夕之夜了。
李缥青抬头看了眼飘落的雪花,抬步走了进去。
几双眼睛立刻落在她身上,露出了笑容。
“西方先生!”衣承心当先笑声叫道,“我姐姐等你很久了!”
衣丹君立刻转头瞪眼。
另一边,衣南岱和杨诏人也起身招呼迎接她。
李缥青撩了下白色的下襟,一一招呼过,从画箱中取出纸笔,铺在了早准备好的桌上。
“丹君约我来给贵家作一幅画,可惜夜深雪厚,险些误了时辰。”
“啊,丹君这孩子,早些说,让南岱去接一下啊。”
“无碍无碍!我喜欢锻炼锻炼腿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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