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钉进去没超过三天,除了我们之外,船上还有人在试探它的吃水线。”
这确实是处黑暗偏僻、无人涉足的角落,若有谁在这里做手脚,一定是在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耳目。
黑猫又往前踱了几步,伸爪将一个沉重巨大的木箱推开,露出了其人更明显的目的。
一个挖开的方形,实木地板被一点点剖开,仿佛是想向下挖通,但只及尺厚,就被一片灰冷的铁色阻隔。
行船忌头重脚轻,因而水面下不合适再有一空舱,但也绝不至于压铁加重,裴液看着这片铁色定了片刻,骤然明白了过来――第三层确实没有通向第四层的阶梯,因为第四层本就只能从侧舷打开;侧舷当然看不到舷门,因为第四层的舷门已经沉入了水里。
“南金风”对自己的载额十分清楚,当它前三层装上足量货物时,第四层秘舱就被压进水里;当它要使用第四层秘舱时,一定是先把前三层货物卸完、船工遣散。
如今它满载南下,整个航行路上,第四层都不会浮出水面。
‘所以它那些铁缸所囚,是卸尽货物之后才会搬上船吗?’
裴液蹙眉想着,不禁偏头问道:“这船的终点是哪里?”
然而小猫还没有回答,身后已传来一个紧张的声音:“不、不许动!.你在跟谁说话?!”
裴液回过头,拐角阴暗处一个少年正浑身紧绷地按腕举臂对着他,有些发紫的唇紧紧抿着。其人正是船上跑腿的打扮,缠着头巾、赤着双脚,只有胳膊被垂落的长袖盖住,其下隐约有冷锐的铁光。
然而当目光盯住这张脸时,裴液真切地怔了一下。
少年却没从昏暗的光线中反应过来,再度一弓身低喝道:“在这儿干什么?!把你手举起来!”
“.张飘絮?”
“.啊?”
裴液拈了一朵火焰到自己脸庞:“平康坊,记得吗?”
这少年怔怔看着他,瞳孔放大,缓缓放下了胳膊,但下一刻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下意识把胳膊往背后藏了藏。
裴液没在意,上下打量着他:“你怎么在这处地方?”
“.”张飘絮动了动身子,先拧身警惕地往回看了看,才走进来两步,“你,你又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