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冷眼一瞥:“还有你!牛头木耳,给你架上个牛套,你就能耕地!你快现出原形吧,去地里耕地吧!滚——”
肥牛大眼睛眨了眨,一句话说不出。
二人一合计,玫瑰对水爷早就频频示爱了,做徒弟的,不应干预师父的感情事件,遂闷闷地离去了。
玫瑰轻轻坐在床头,看着陈三爷烈酒作用下红扑扑的脸,她伸出手,抚摸着陈三爷的发际:
“唉,有时候,我就想,如果我不是‘流莺’出身,你会不会爱上我,如果我们初次见面,不是在这些利益熏心的阴谋中,你会不会中意我。”
玫瑰停顿片刻,悲从心起:“你我一样,都无亲无故,我常想,如果我十二岁那年,没被我爹卖给海爷,现在是个什么样子。陈三啊,我的心,被你带走了,我可以从良,改过自新,我什么都不要,只求和你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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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爷虽然喝了很多酒,但脑子很清醒,他一字不漏地听着玫瑰的话,他知道玫瑰这是心里话,谁天生也不是贱种,谁从娘胎里出来都是冰清玉洁,可命运改变了一切。
自己又何尝不是?
赌场越红火,他造的孽越大,赌徒都是丧心病狂的,他亲眼看到一个赌徒在“长乐坊”连续赌了三天三夜,这个赌徒的妻子和老娘,跪在地上求他离开,他竟然还悠哉游哉地打着麻将,直到把所有钱输光。
他见过那些所谓的阔少爷,赌光了家产,最终众叛亲离,媳妇也决然离去,少爷受不了打击,跳海死了。
他见过一个名媛,被人做局,输了一切,最后拿身子偿还,进了凤鸣楼。
染了花柳病,浑身溃烂,死的时候,没人敢收尸,妓院用一张凉席把她裹了,弄到海河边,烧得灰飞烟灭。
此刻,听着玫瑰的肺腑之言,他甚至有点动摇了,能力有限,管不了这么多世俗苦难,干脆牵着玫瑰的手,远走高飞。
一念闪过,他忽地想起了沈心茹的面孔,沈心茹是第一个看得起他的人,称他为“艺术家”,这是泥潭里绽放的一朵白莲花,这种身份上的认可,比任何金银财宝都珍贵,是沈心茹让他拾起了自尊。
他不能随波逐流,他必须堂堂正正做人。
玫瑰已经将手慢慢伸进了他的胸口,撩开衣衫,顺着肚子往下摸,很快就要触碰到命根子了。
他骨碌一下坐起来,一把抓住了玫瑰的手。
玫瑰吓了一跳:“干什么啊,诈尸啊?”
“我想吐!”陈三爷冲进厕所,哇哇吐起来。
玫瑰就在门口等着:“吐完没?”
“没呢!你在我屋里干什么?你回你自己屋睡觉吧!”
“我照顾你!”
“不用!”
“陈三,你是不是有病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我就不信你四大皆空!看看我这身子,看看我这大腿!”
陈三爷转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