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华爷微微一笑:“鄙人全力支持蕉爷!”
这才有了老华爷登门长乐坊,陈三爷大战赌神那一幕。
老华爷故意输给陈三,拿了300万银票坐上火车回上海,那是带着蕉爷开出的条件去“青洪帮”复命了。
青洪帮的“瓢把子”们一番商讨后,得出结论:成交。但又附加了一个条件:老华爷作为“青洪帮”首席代表,入驻天津卫,协理天津赌场。
从那一刻起,蛋糕就分完了,陈三爷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无所知地蹦跶。
至此,陈三爷已毫无利用价值了。
蕉老二瞥了瞥陈三爷面如死灰的脸,笑道:“年轻人,还记得当年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说的话吗?没有人可以跟我谈条件!可惜你不入耳!你就是一个底层出身的贱民,非得跳上盘子跟权贵争吃的,这叫自不量力!”
陈三爷怅然一笑:“您说得对,怎么折腾,都跳不出您的手心!”
蕉老二哼哼一笑:“如果不是怕茹茹伤心,我立马就能‘做’了你!茹茹苦苦求我,让我给你一条生路!现在,你可以走了,马上离开天津卫!”
陈三爷的心怦怦直跳,别人说这话,他信,蕉老二说这话,他得反着听。
让他走,就是让他死,只要踏上开出天津卫的火车,立马暴尸荒野!
所谓给他一条生路,只是掩人耳目,一出天津卫,必死无疑。
陈三爷终于靠自己的智慧,把自己玩到了穷途末路。
应了那句王熙凤的判词: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枉费了,意悬悬半世心;好一似,荡悠悠三更梦。
眼看就要在天津卫占有一席之地了,突然全面崩盘,一无所有。
最重要的是,命也要搭上了。
陈三爷鼻尖已微微冒汗,大脑疾速运转,蓦地,眼神决绝,猛地一抬头:“一个月,400万!6月底,付清!”
蕉老二一愣,斜眼一瞥:“陈三啊,命不要了?”
“本来就是贱命一条,上秤约,不足二两,何必这么在意?”
“哈哈哈哈!”蕉爷仰天大笑,突然收拢笑容,“如果你真能一个月赚够400万,我免你一死,邀你入局!”
这是“mission impossible”——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即便现在马上着手搬迁赌场,三大赌场装潢完毕,最快也得十天,还要重新补充人马荷官,再减掉三五日,就剩半个月了。
半个月,400万现大洋,神仙也凑不齐。
长乐坊最高峰,一天进帐20万大洋,那是在陈三爷最辉煌的时候,而且只是毛利,除去各种开支和需要日后退回的大洋,至多还剩十几万。
现在,经历了这场火并,三大赌场伤痕累累、人员凋敝,即便重新开业,大客户也都持观望状,一时半会儿不敢进场,根本不可能短时期捞这么多钱。
可陈三爷从来就不是一般人,甚至不是人,仿佛地狱幽灵,游荡世间,有佛性,但宿业深重,想做个好人,又泰山压顶。
一路血雨腥风,凭借一口气,点燃一盏灯,把一个个不可能,神奇般地变成了可能。
又到了九死一生的时刻,又到了进退维谷的境地,他如丧家之犬,垂死挣扎。
他能成功吗?
哪有什么常胜将军,只不过老天帮了你一把。
如果执迷不悟,那就是万丈深渊。
陈三爷一跃跳入了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