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大小声说:“我看在工业园区开发房产来钱挺快的,只要房地产会社发行债券,就有人来买,然后盖房子运营就是了。”
林泰来深深叹口气,这哥俩完全没意识到,房产泡沫是会崩盘的。
主要是这时代的公司、财产相关法律条文,以及人民的韭菜意识都落后几百年。
真要出现了房产泡沫崩盘的现象,他林泰来立刻就成为父老乡亲的公敌,在这种乡土社会里根本跑不了,被抄家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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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就算穿越了,做事也不能太超前。
“别废话了!”林泰来一言九鼎的决定说:“以后你们两个退出房产会社,禁止再插手房产会社的业务!”
林老大和林三哥在林泰来面前,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能力,只能听命。
林泰来又对王十五说:“以后房产会社也交给你打理,把握好平衡,不要再搞出过热的迹象!”
白秘书也走了进来,对林泰来说:“范姐姐托奴家问,为什么新吴联堂口不能再扩张了?”
林大官人反问道:“她的脑容量能不能像她的胸部一样大?难道她想让天下人都以为,我林泰来准备造反吗?”
旁边的王十五迅速捕捉到了一条关键信息,夫君似乎更喜欢大的,而不是像主流士人一样喜欢平的?
难道夫君最偏爱的心头好不是白秘书,而是木渎镇的范氏?
林泰来又继续说:“现在新吴联涉及三县,包揽全苏州府十分之一钱粮,已经足够保证长治久安了!适可而止吧!”
苏州府县各衙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钱粮,征收到七成就是合格,八成就是优秀,九成就是卓异。
所以能把控到整个苏州府一成的钱粮,看似不特别起眼,但足以左右官府了。
打个比方,让七成变成六成,官员考核直接从合格变成不合格,那就只能哭死。
这就相当于是林大官人给林氏集团产业上的保险,保证有一个稳定发展的环境。毕竟府县官员无论怎么换人,都要受制于钱粮考核。
左右护法张家兄弟一直都站门口,听到书房里动静,张武忍不住对兄长问道:
“今日天气如此美妙,坐馆却为何如此暴躁?逮谁训谁,恐怖如斯!
难道是因为建议戚少保发挥余热,研究如何从山东海运棉花到江南,被戚少保回信骂了一通,心情不爽?
说实话,坐馆这个建议确实有点无聊,被戚少保骂也是活该。”
张文叹道:“可能是因为坐馆要辞官了吧,举人就能获得做官资格了,与原有官身冲突。
所以有官身的话,不许入场乡试,坐馆为了报名参加乡试,不得不辞掉现有官职。”
张武说:“那也没有什么不爽吧?又不是被罢官然后退出官场。
坐馆马上考中举人甚至进士,这不是已经很确定的事情吗?”
张文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对于喜欢权力的人来说,但凡损失一点权力,都会感觉很不爽,除非能另外获得更多的权力。
现在辞去苏州城守备、督运千户,到明年考中进士授官之间,就是坐馆权力亏损的空窗期啊。
按照惯例,在乡试之前,各学校都会举行一场宴会为考生壮行,苏州府府学也不例外。
又过几日,林泰来到府学,和其他考生一起饮壮行酒。
此时坐在林泰来周围的人,以去年“联名抗议”时敢于署名的士子为主,都是他这小圈子里的。
众人一边吃吃喝喝一边闲聊,话题当然离不开三个月后的乡试。
金士衡有点不满的说:“我们科试时间太晚了,现在只剩下三个月了。
其他府县很多朋友早就已经去南京城了,总会比我们能多打听到一些消息。”
陈允坚嘲笑道:“你真以为去得早是为了交流学问打听消息?
真正有用的消息只有一条,主考官到底是谁?现在没人能提前知道。”
南直隶乡试的主考官都是由资深翰林官来担任,往往到了六月底七月初,才由皇帝临时拟定人选。
然后主考官在接到旨意的那一刻,立即在锦衣卫的严密监视下启程,沿途不打出旗号,不与别人接触。
一直到了南京城,主考官便直接住进贡院内院,然后锁上大门,与外界隔绝。
故而在南方的这些士子,基本不可能提前知道主考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