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了这话,一时语塞,竟无法反驳。皇后的言辞,看似恭敬,实则暗含锋芒,让太后无法发作。毕竟,乾隆爷虽有时糊涂,但这话若传出去,对他的名声无疑是一大打击,而太后作为母亲,自然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她紧紧抓着紫檀木的扶手,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冷冷地说道:“哀家在这后宫里混了多少年,见过多少伶牙俐齿的人,像你这样大胆顶撞婆母的,还真是头一个。当初立你为后,是哀家这辈子做得最蠢的一件事。”
皇后闻言,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与淡定,她笑着说道:“太后您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时候不早了,臣妾还有事要忙,就不打扰太后您休息了,有空再来给您请安。”说完,她搭着容嬷嬷的手,腰杆挺得笔直,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慈宁宫,留下了一室寂静与太后复杂的眼神。
回到坤宁宫,容嬷嬷早已备好了热腾腾的普洱茶,她恭敬地递上杯子,说道:“娘娘,刚才跟太后那番争辩,真是唇枪舌剑,您也累了吧,喝口普洱润润嗓子。”
皇后接过杯子,一口气喝了半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说道:“本宫跟太后争辩,其实也没说几句话,大部分都是皇上说的。在后宫斗了这么多年,今天这么痛快的时候,还真是头一回。”
容嬷嬷也笑了,她附和道:“五公主说得对啊,宫斗的最高境界,就是让皇上自己去斗。与其一个个地去对付那些女人,不如掌握住皇上的心。现在皇上心里想的,都是大清和大炎的融合,国家生死存亡的大事,别的事儿都靠边站了。”
皇后听得心花怒放,连连点头说道:“没错,有皇上在前面挡着,无论太后、令妃她们使出什么招数,都伤不到本宫一根汗毛。这种感觉,真是美妙极了!”说完,她端起剩下的普洱茶,轻轻地抿了一口,那茶香仿佛也带着一丝胜利的喜悦,弥漫在整个坤宁宫中。
容嬷嬷收起脸上那抹惯常的慈祥笑容,眉宇间凝聚起一股凝重,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钧之重:“太后这次未能如愿以偿,她的心性您是最了解的,绝不会轻易罢休。常言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不得不防啊!”
皇后端坐在华丽的凤椅上,凤目微敛,凝视着容嬷嬷,那双眸子里藏着不为人知的深邃。她轻轻抬手,抚了抚袖口繁复的绣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那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应对这即将到来的风雨?”
容嬷嬷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在耳语:“皇上心中已有退位之意,早一日退位,咱们也能早一日心安。依我看,是时候让五公主有所行动了,她的智慧与魄力,定能引领我们走出困境。”
皇后的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又坚定起来:“会不会太过急促,毕竟……”
“娘娘,迟则生变,咱们不能再犹豫了。”容嬷嬷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她的眼神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风暴。
皇后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好吧,笔墨伺候,我要亲自修书一封,寄予清歌。”
“是!”容嬷嬷应声而去,不多时,便带着笔墨纸砚回到皇后面前。
金陵大炎皇宫之中,李清歌正端坐在书房的窗前,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她那张清冷而绝美的脸庞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和。她接过苏小梅递来的信件,轻轻展开,那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字里行间透露出的焦虑与期盼,让她不禁微微蹙眉。
苏小梅站在一旁,见李清歌阅毕,忍不住愤慨道:“大清太后自视甚高,实则不过井底之蛙,竟敢对殿下的生母不敬,真是自取其辱,咱们定要让她知道厉害!”
李清歌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既有冷意,又藏着几分算计。她手中的绣花针在绸缎上穿梭,一针一线,似乎在编织着一个庞大的计划:“她想自取其辱,我自当成全,只愿她到时莫要后悔。只是,我在想,是否还能在这件事上做些文章,让一切更加顺理成章。”
“做文章?”苏小梅闻言,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李清歌的目光穿过窗棂,望向远方,声音低沉而有力:“我此次前来,本就做好了接受乾隆禅让的准备。但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如何烧,烧向何处,还需细细筹谋。太后钮祜禄氏虽是我的亲祖母,但若这把火烧到了她的娘家,清廷的文武大臣会如何看待我?”
苏小梅闻言,顿时恍然大悟,笑道:“他们定会认为陛下是个六亲不认、冷酷无情的君王。”
“正是如此。”李清歌轻叹一声,“人有七情六欲,有情便易为情所困。对于一个想要锐意改革、铲除封建顽固势力、净化朝堂的君王而言,冷酷无情或许并非美德,却是最有效的策略。”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却也透露出坚定。苏小梅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以钮祜禄氏为戒,杀鸡儆猴,确是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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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歌轻轻抚摸着手中那镀金的绣花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便好好准备吧,这最后一网鱼,是时候收了。”
“是!”苏小梅应声,目光中满是敬佩。她看着低头绣山河的李清歌,心中不禁感叹:这位女王陛下,真是天生的王者,心机深沉,算无遗策。
在这权力的巅峰,情感似乎也变得不再纯粹。上次进京认亲,是为了不战而屈人之兵,夺取大清半壁江山;这次赴紫禁城,表面上是为母撑腰,实则是以太后为靶子,杀鸡儆猴。表面情深意重,背后却步步为营,令人敬佩的同时,也让人感到刺骨的寒意。
然而,高处不胜寒。李清歌以无穷的力量和智慧坐拥万里江山,却也将永远承受无边的孤独。
此刻,紫禁城深宫中的太后还沉浸在自己的算计中,浑然不知大祸即将临头。她仍在暗中谋划,想要除掉皇后,以稳固自己的地位。
晴儿心思细腻,敏感地察觉到了宫中的紧张气氛。她柔声劝道:“老佛爷,您已经是太后了,皇后虽然掌管六宫,深得皇上宠爱,但她也是您的儿媳啊。孝道在上,她不敢不孝顺您,您又何必针对她呢?”
太后闻言,怒视着晴儿,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也觉得我不应该与皇后争权吗?”
晴儿不敢直视太后的目光,低着头,声音微弱:“晴儿不敢!只是觉得您、皇上、皇后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弄得这么僵。”
太后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年纪还小,哪里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后宫之中,人人相争,没有权力就像羔羊一样任人宰割。我如果不紧握权力,晚年怎么能有保障呢?”
“可是您是太后啊……”晴儿小声嘀咕道。
“太后又怎样?”太后冷笑一声,“圣祖爷的德妃、先帝的生母乌雅氏也是太后,她母凭子贵,却过得凄凉。大儿子怨恨她,小儿子也凄苦,最终含恨而终。乌雅氏是圣母皇太后,我也是太后,她的悲剧绝对不能在我和皇帝之间重演……”
太后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和不安。正是因为有了乌雅氏的教训,她害怕自己会落得同样的下场。所以在孝贤皇后去世后,她果断支持那拉氏成为继后,看重她的刚直性格和敢于直言进谏的勇气。
此后,太后遇到看不惯的事情,又不愿意影响母子感情,就推那拉氏出去,引乾隆发怒。等到那拉氏被喷得体无完肤,乾隆的怒气稍微平息一些后,她再出面安抚。这一招屡试不爽,那拉氏承担了所有的恶名,而太后依然保持着温柔慈爱的形象。
然而,这一切的计谋都被李清歌这个变数打破了。皇后已经不再是她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太后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她想到乾隆得了新妻就忘了老母,心里全都偏向皇后,气得几乎要吐血。她双眸寒意逼人,苍老的面容显得狰狞可怖:“那拉氏,我就不信你能成为第二个董鄂妃!”
或许太后钮祜禄氏在富贵尊荣中已经迷失了自我,宫斗的手段也大不如前了。上次利用令嫔的送子观音诬陷皇后没有成功,这次她决定以阴谋对阴谋,誓要扳回一城。
转眼间,年关将至,和敬公主与驸马从蒙古返回京城,准备陪乾隆过年。和敬公主是孝贤皇后的嫡女,也是她四个子女中唯一长成成人的。她的归来,无疑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增添了几分未知的变数。
乾隆对孝贤皇后所生的孩子,那份疼爱,简直如同掌中珍宝,熠熠生辉,不容丝毫尘埃沾染。在紫禁城那金碧辉煌的宫殿中,这份父爱如同一股温暖的春风,时刻吹拂着孩子们的心田。
世人都说,乾隆朝最受宠、最幸福的公主是和孝固伦公主,但实则,和敬公主的幸福,更如那璀璨星辰,耀眼夺目。她,仿佛是清朝历史长河中,最幸福的一颗明珠,无人能及。
和敬公主,出生在乾隆登基之前的那段岁月,她是嫡出,是孝贤皇后与乾隆爱情的结晶。她的父母,感情深厚,如同琴瑟和鸣,令人羡慕。又因为她的两个庶出姐姐早夭,所以她实际上是乾隆的嫡长女,这份尊贵,无人能及。在父母和睦的家庭环境中,公主成了乾隆和孝贤皇后的心头肉,他们宠爱公主,总觉得还不够,仿佛要将全天下的美好都赠予她。
孝贤皇后去世后,乾隆将对亡妻的思念,如同涓涓细流,汇聚成对公主无尽的爱。他倾尽所有,甚至屡次打破祖制,只为给公主最好的。按照规矩,和亲公主需要随丈夫去蒙古居住,但乾隆却舍不得和敬公主远离。他允许公主夫妇留在京城,还特意为他们建造了一座豪华的公主府,那座府邸,如同公主的幸福城堡,见证着乾隆对公主的疼爱。公主的婚礼,乾隆也是花费了巨资来操办,那场婚礼,如同盛世繁华,让人难以忘怀。
特别感人的是,乾隆五十五年,公主刚刚过了六十岁,突然生了重病。听到这个消息,已经八十多岁的乾隆,不顾年迈体弱,冒着风雪,亲自到公主府探望。在那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寻常人家的父亲都很难做到这样,更何况乾隆是皇帝呢?他坐在公主的床边,握着公主的手,眼中满是疼爱和关怀。公主六十岁的时候,还有八十多岁的父亲疼爱关怀,这种幸福,是多么难得啊!仿佛是天底下最珍贵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