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得越久,见识得也就越多,在这个时代的科普卢星区尤其是如此。
“岗哨炮塔被突破了!”二等兵弗吉斯在通讯频道里大叫的时候,同时还有十几道来自其他人的警告声和叫骂声混杂在一起。
安德烈看到最后几台正徒劳地喷吐火焰的末日炮塔突然哑了火,一堆黏连着烧红血肉的钢铁残骸转瞬间就被无穷无尽的感染人淹没了。这些如同异虫般生着尖牙利齿的怪物甚至能够撕开动力装甲,生生凿穿坦克的护甲。
这个时候,顺着安德烈面前的地堡观察孔向下看去,正在沿着高地攀登的感染人已经近在咫尺,他也似乎都能够闻得到这些怪物身上的恶臭。那是死了许多天的尸体腐烂发臭的气味,尸臭会呛的人难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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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安德烈确信帝国空中力量的狂轰滥炸早已经杀死了少说十几万感染人,但虫群早就教会了人类,在绝对的数量面前任何抵抗都只不过是在延缓自己的死亡。
大多数的感染人都衣衫褴褛,连脸都烂的差不多了,长着额外的长舌头、触须、甲壳和利爪,是现实中吃人的恶鬼。安德烈只能勉强辨认出他们生前的职业,而他也不愿意去猜测这些人在死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可不管这些人曾经是杀猪的屠夫还是穿高跟鞋的摩登女郎,现在都能轻松地撕开安德烈的头盔,把他活活掐死或者是咬死。
它们的速度很快,力气也大得惊人,安德烈曾经亲眼见过这些感染人硬生生地堆死了一辆宙斯战斗坦克。
安德烈拔枪就射,一连串贫铀穿甲弹在空气中掀起了一股涟漪,几个最前方的感染人立即倒了下去,经过电磁加速的子弹甚至掀开了这些怪物的头盖骨,打得血肉横飞。
可见尽管查西顿的新型病毒加强了这些感染人的生理机能,但仍不能让它们刀枪不入。
凭心而论,就说现在这些感染人跑得跟打过一针兴奋剂的陆战队员一样快,已经够无耻的了。
与此同时行星要塞伊比克斯火炮怒吼着开火了,一阵火与血的飓风在密集的感染人大军制造出了一个个铺满烧焦血肉的空洞。
不计其数的感染人倒在了安德烈的面前,而更多的怪物则攀附着它们同类的尸体继续前进。
一些更为巨大的怪物则在感染人中残暴的开辟出道路,那是些难缠得多的家伙,其中最常见的就是畸变体,它们或许曾经也是人类,但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种宛如半人马的梦魇生物,生着一张面目全非的类人面孔和一层布满脓疮的硬皮。
在新型病毒的作用下,出现在查西顿的畸变体也陷入了狂暴状态中,它们当真能够像一匹快马那样飞奔。
猎杀体几乎就是缩小版的莽兽,同样有着布满尖刺的狰狞身躯和一张血盆大口,仿佛把刀枪剑戟都披挂在身上。不同之处在于,猎杀体长着一对有利的翅膀,弹跳力惊人,几乎能算作是短途飞行,它们能够翻越悬崖,从敌人的背后发起进攻。
被他们叫做“大学生”的卡梅罗认为,有些脑虫显然相信正大光明的正面进攻已经过时了,阴险小人的伎俩才是取胜之道。这些阴险的生物理所应当的是专为暗杀指挥官而生,所以不怎么在他们面前现身。
弗吉斯则朴实地指出,自从这种生物出现以后,最遭殃的明明是矿区和建筑工地上的SCV。脑虫一定给这些猎杀体添加了某种基因,某种本能,让它们一见到太空工程车就兴奋。
某种大型化的爆虫变种也频繁出现在这股感染人大军中,安德烈的好兄弟们“亲切”地称呼这种巨型爆虫为炸弹怪,他的眼前正有三只,混在密密麻麻的感染人中仿佛缓慢移动的小山,上面满是蓄满强腐蚀性酸液的囊泡。
这种爆虫远比它在其他巢群中的小型同类要大上许多,这已经足够令得其在族群中鹤立鸡群了。炸弹怪实在太过庞大了,以至于不能像其他爆虫那样翻滚着前进,而另一方面,它居然还没有被自身的重量所压垮已经是相当不可思议了。
乍一看,安德烈几乎会把炸弹怪认作一辆大型高能瓦斯罐车,事实上它们都一样的易爆,一样的危险。只不过炸弹怪的身上还披挂着一副厚重的几丁质铠甲,小口径武器打在它的身上只能勉强溅起些许火星。
一只炸弹怪踩着满地碎肉挤到前面,朝着安德烈左侧的一座地堡喷出一股强酸,顿时整个地堡的外壁都像是一锅烧沸的开水那样沸腾起来,落在地面上的酸液则腐蚀出一道道漆黑的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