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黑打着手电筒写作业的晚上、房间里进老鼠缩在被子里的晚上、半夜听着隔壁父亲家暴时懦弱着小声哭泣的晚上。

她总说要是有个灯就好了。

可时隔多年,这间屋子里都没有灯。

如果想,她可以在屋子里安一百个灯,并让这些光亮持续一夜又一夜。

但她总说无所谓,反正也不回来几次。

即便偶尔回来一趟的时候。

有再多的不方便,忍一忍就过去了。

反正都是要走的。

是的,她总是有百般借口来躲开。

“裴安宁,你从未做好面对这一切的准备。”

“等到回南江就好了。”

“逃有用,但面对能打出暴击。”江流坐在摇摇欲坠的凳子上:“你努力是想改变生活吗?”

“当然。”

“你改变了穿衣风格、发型、妆容,变得更像个城里人而不是村姑。”

江流翘着二郎腿,感觉要把凳子晃断了:

“可村子里的一切才是你最想改变的,不是吗?”

三十五块钱的灯随处可见。

灯不值钱。

面对内心缺失时的勇气

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