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把裴安宁的谋划当做阴谋诡计。
事实就是:她过来叽里咕噜说了江家的事情,并告诉你要在某个时间出现在车祸现场。
虽然是江流主动撞得。
但他无法从简短的内容里猜测裴安宁的心。
所以江流不想提,提了也没用啊。
既然你肯用生命道歉,那我就原谅你。
可显然裴安宁自己心底里过不去这个坎。
他们就面对面的站在大学城的酒店里。
时间在流逝、空间在变换。
小山村春日清晨,没窗的房间看不见光。
酒店冬日晚上,繁华街道的灯光晃的人睁不开眼。
陪伴他们的也从老旧缝纫机和2009年的美女挂历。、
变成了酒店门口会说多国语言的迎宾机器人。
江流在裴安宁的眼睛里看到了决绝。
所以他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他能提供的无非是两样东西:原谅和新生活。
裴安宁的决绝并不来自于江流的不原谅。
她是在后悔过去。
如果从未想过走歪门邪道进江家,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
她也不需要一直活在阴影底下。
不需要背着臭名声,被人辱骂跟完堂哥跟堂弟。
得和失到底谁能说得清楚呢?
她在恨过去的自己。
至于新生活,江流也只能提供这么多。
他又不是什么商业大佬,手底下不需要精兵悍将。
既然不同意,那也不必强留。
江流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以后得日子长着呢,好好生活。”
酒店也是个被同时赋予多重含义的地方。
打炮这个行为看似亲密无间。
但这年头双方结束后会不会再见面还是两说。
怎么不算是见证离别呢?
提到离别,这片土地上的离别总是含蓄又委婉。
“走了。”江流转过身摆摆手。
“行。”裴安宁眼眶含泪。
这场豪门恩怨波及了无数外人,裴安宁就是其中一个。
江家这个庞然大物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江家人从来不会输。
输的永远只有那些外人。
裴安宁终究还是要为她当初的邪门歪道付出代价。
雪越下越大。
裴安宁的呜咽声被掩盖在风声里。
风雪夜不只有人归。
也有人走。
她望着远处离去的背影。
她也要走了,马不停蹄的离开南江。
塞北之地来的野玫瑰,终究无法适应这片温暖的地方。
彻底和这座南方城市说再见。
这是她看江流的最后一眼。
夜色如刀马不停蹄,你我此生再无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