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妈妈软弱无骨的小手一扬,桌上青钱便消失不见,扭着水蛇腰出了包厢。
见蔡鞗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田妈妈,蔡攸提醒道:“别看了!”
蔡鞗啧啧称奇道:“此女当真是尤物啊。”
他也是花丛老手了,可每次来樊楼,都忍不住为之惊叹。
蔡攸冷笑道:“她你就别想了。”
闻言,蔡鞗顿时来了兴致,压低声音问道:“大哥,这田妈妈到底是何来头,如此姿色在樊楼恁多年,竟没被人带走?”
“李师师。”
蔡攸说了一个名字。
蔡鞗顿时懂了,原道是太上皇的老相好,难怪没人敢起歪心思呢。
“啧!”
蔡鞗撇嘴道:“太上皇可真是暴殄天物,如此尤物不带回宫中,竟放养在樊楼。”
蔡攸没好气地说道:“茂德帝姬亦是人间绝色,你不还是成天寻花问柳?”
“呵呵。”
蔡鞗讪笑一声,神色略显尴尬。
不多时,披着青纱的侍女端来酒水瓜果。
摆摆手,让侍女们下去后,蔡攸端起酒盏道:“这东京城怕是守不住了!”
“啊?”
蔡鞗一惊,忙说道:“不是说过几日各路勤王大军便要赶来么,届时韩贼自会退走。”
是的,这是目前东京城里的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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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人十五万大军没打下,韩贼前几日攻势那本勇猛,也没打下,等到勤王大军一来,韩贼只能灰头土脸的退回山东。
所以,酒照喝,舞照跳。
“勤王大军?”
蔡攸嗤笑一声,压低声音道:“太上皇就在南方,伱觉得勤王大军能来的了?”
他伺候了太上皇这么些年,对方一撅屁股,他就知道要拉甚么屎。
当得知太上皇带走了郓王楷,蔡攸心里就明白,绝不会有勤王大军来了。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东京城能守住最好,守不住的话,太上皇就顺势定都南方,另立郓王楷为太子。
经他这么一提点,蔡鞗顿时反应过来,面色一变,讷讷地道:“城中还有十万大军呢。”
蔡攸冷笑道:“太仓没粮了,士兵没饭吃,如何作战?高家三郎也是猪油蒙了心,这种紧要关头,竟也敢打军粮的主意,落在李纲那老匹夫的手上,平白丢了性命!”
蔡鞗倒吸了口气:“李纲杀了高家三郎,他怎么敢?”
若是一般的武勋,杀了也就杀了。
但高家可不是一般的勋贵,后世熟知的杨家将,给高家提鞋都不配,连曹家都得往后稍稍。
祖上是中古世家渤海高氏,家族在大宋历经五代,七人封王,三十余人为将,还出了一位史称女中尧舜的皇后。
哪怕到了高炽这一代,辉煌不比从前了,但也绝对是庞然大物。
就算是蔡京权力最巅峰之时,也不敢轻易得罪。
“那老匹夫已经疯魔了,眼下陛下还仰仗他守城,所以高家一直引而不发,你且看着罢,一旦他失宠,高家的报复就会如狂风骤雨般袭来!”
蔡攸眼中闪过一丝快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蔡鞗有些慌了:“大哥,既然这城守不住了,俺们该怎么办?”
蔡攸早有腹稿,叮嘱道:“韩贼入城,我等怕是要出点血,不过我自有对策。你近日将金银铜钱尽量换成青钱,哪怕溢价吃点亏都没事,再留下一些金银铜钱,送给韩贼,就当买个平安。”
“青钱轻便,届时找个机会逃到南方,投奔太上皇。”
闻言,蔡鞗脸色有些不自然。
见状,蔡攸皱眉道:“怎地了?”
蔡鞗面色尴尬道:“大哥,俺没甚钱了。”
“怎可能?”
蔡攸压根就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