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甫原先做的是皮草和东珠生意,颇为暴利,可惜时局动荡,北地战乱不断,商道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彻底断绝。
趁着胶州港与高速公路的东风,转行经营起了海错生意。
因为下手够快,且资金充裕,很快便占据了京畿路以及京西路三成的海错市场。
从山东十几文钱一斤收来的海错干货,只需运到京畿,转个手便能以三四倍的价格卖出。
这还只是干货,若是鲜货,价格能翻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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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生意,并非他一个人做,仅是东京城,就有好几个竞争对手。
此次全国蹴鞠大赛,是个扩展市场的绝佳机会,他自然不愿放过。
两人各怀鬼胎,迈步走进卓楼。
还没进门,便被一名商务院的补官拦下:“两位止步,且先登记。”
“好说。”
两人顿住脚步。
“姓名。”
“吕大甫。”
“严玉财。”
简单登记了一番后,补官给递给两人一块模样怪异的木牌。
木牌前端是圆形,并且有红漆写有数字。
吕大甫饶有兴趣地问道:“敢问公差,这木牌有何用”
补官解释道:“木牌数字对应你等的姓名,叫价之时,只需举起木牌即可。”
“原来如此,此物倒是便捷。”
吕大甫面露恍然。
他手中的木牌上,写的乃是二百一十三。
也就是说,在他前面已有二百一十二人先一步到了。
如此人数的扑卖会,堪称盛况。
进入大堂之内,果然坐满了人,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品着茶低声议论。
两人寻了个空位坐下后,便静静等待。
当时间来到辰时一刻,谷菘在两名补官的簇拥下,顺着楼梯来到一楼大堂。
众人纷纷闭上嘴,一时间鸦雀无声。
迈步来到对面的长条木桌前,谷菘朗声道:“诸位并非头一回儿参加扑卖会,规矩本官就不再多言。此次扑卖的乃是三个月后,全国蹴鞠大赛的招幌资格。”
“招幌分为四档,以甲乙丙丁为计,甲档为独家冠名。”
话音刚落,有人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谷相公,这独家冠名是何意”
谷菘好整以暇的答道:“独家冠名,顾名思义,只此一家,届时会将扑卖者的商号加入蹴鞠大赛之中。本官举个例子,若南山居拍得,就是南山居全国蹴鞠大赛!”
嘶!
一瞬间,大堂内响起一连串吸气声。
所有人都心脏狂跳,呼吸急促。
乖乖。
直接将商号冠名在全国蹴鞠大赛之前,用脚趾头想都晓得起宣传效果有多强。
这可与在《青州日报》上打招幌不同。
报纸上打招幌,许多人压根就不看,或者只是匆匆一瞥,谁家看报纸会盯着广告翻来覆去的看。
此次蹴鞠大赛,乃是朝廷举办,势必会轰轰烈烈,引得全国关注。
往后不管是谁提到这次蹴鞠大赛,脑海中会不由想起前面加上的商号。
众人的反应,谷菘尽收眼底,心中不由暗自敬佩。
不愧是韩二哥,随便提点一句,便让这群富商心动不已。
“乙档为两家,商号将会以巨型横幅展示在蹴鞠场大门,以及接送各地蹴鞠社的船车之上。丙档为四家,商号印在参赛社团的比赛服的前胸与背后之上。丁档八家,商号会印在蹴鞠场的座椅、球场边缘等地。诸位可都听明白了”
“明白!”
众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谷菘敲了敲小木锤,发出清脆的声响,朗声道:“既然明白,那么本次扑卖会便开始了。首次扑卖的,乃是丁档招幌,起拍价五千贯,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贯。”
吕大甫默默品着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对他而言,即便拿不到独家冠名权,也是奔着乙档去,丙丁档他压根就看不上。
严玉财犹豫了片刻,举起木牌叫价。
他有自知之明,深知财力比不过吕大甫等人,与其到头来落得一场空,不如率先叫价,说不定能捡个漏,以低廉的价格拿下一个丁档招幌。
可抱着这般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丁档的竞争出乎意料的激烈。
一番叫价后,第一个丁档名额,以一万三千贯的价格被严玉财拍得。
扑卖成功,严玉财脸上却并未有喜色,实在是这个价格超出了他的预期,原本以为八千贯就能拿下,不曾想竟超支了五千贯。
“砰砰!”
谷菘敲了敲木锤,示意众人安静后,朗声道:“接下来扑卖的,是甲档的独家冠名权。起拍价一万贯,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百贯。”
话音落下,大堂内一片寂静。
短暂的沉默过后,一声爆喝响起。
“我出三十万贯!”
一下翻了三十倍。
吕大甫心头冷笑一声,继续品着茶。
区区三十万贯就想震住他们 九叔门下大师兄
简直不知所谓。
果不其然,下一刻又一道声音响起:“我出三十一万贯。”
“三十五万贯!”
“三十八万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