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陛下,臣等皆已整理好了。”
少府治河侍郎李若星,看了眼身旁的潘大复,朝天子作揖道:“时良公所着治河大作,乃是国朝整饬河政之根本,少府筹设的河政学院,就是以时良公所着为主,搜集整理历朝历代治河典籍,来培养从事河政的人才。”
“朕当然知晓这些。”
朱由校微微一笑道:“错非是这样的话,朕也不会特颁中旨召诸卿进京,河政是维系国朝的根本。”
讲到这里时,朱由校脸上的笑意没了。
“朕自御极登基以来,便御览历年涉及河政的奏疏案牍,发现其中存在的问题不小,尤其是黄淮两河,中间还牵扯到一条运河。”
“国朝是年年调拨治河粮饷,砸进去的银子不计其数,可达成治河的成效却不好,每至秋汛来临时,黄河、淮河两岸的百姓就提心吊胆,更别提水患来临,对于沿岸百姓造成的损失了。”
“朕一直都在想啊,国朝对于河政算是很重视了,年年拨银子,年年整河道,为何河政变化就不大呢?”
“朕思前想后啊,算是明白河政之事非短期就能见成效的,这需要持之以恒的投入和整饬,需要大批精通水利的人才,遵循一套完整的治河理念,才有可能让河政逐步改善。”
李若星、潘大复他们听闻天子所言,无不点头表示认可,治理河政无疑是最复杂,最艰难的事情。
毕竟各地的情况不一,河道不一,地势不一,走向不一,气候不一,没有一个更高的站位,想要将复杂的河政搞好,这是极其不现实的事情。
“你们都是精通水利的人才,朕今日召你们过来就一件事。”
朱由校眼神坚毅,看向李若星他们,语气正色道:“朕打算以少府的名义,由内帑直拨治河粮饷,统筹少府所聚流民,暂在北直隶境整饬海河体系。”
“朕对你们就一个要求。”
“要以整体性的河政站位和思维,去有效的整饬北直隶下辖诸府县水利,该拓宽河道就拓宽,该兴修水库就兴修,该营建枢纽就营建,要达到汛期与非汛期,对于泄洪、蓄水等多重目标。”
“就像北直隶出现严重水患时,如何有效进行泄洪,避免对地方造成大的威胁和冲击,而在旱灾到来时,如何进行蓄水放水,以缓解旱情对作物的威胁,这些都是?们要考虑的事情。”
“陛下,倘若真要这样进行的话,只怕没有数载甚至更久,恐陛下所提的海河体系难见成效。”
潘大复神情复杂,朝朱由校作揖行礼道:“而涉及到北直隶境的水利整饬,每年将要耗费的钱粮……”
“筹措治河粮饷的事情,不是你们要考虑的事情。”
朱由校摆手打断道:“朕既然下决心要搞,就会想办法解决此事,诸卿专注于河政本身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