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风很大,我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在桀哥的陪同下走向不远处的钢厂。
牧亭野早早在钢厂门口等着,他还是得体的一身黑色正装,见我来,他朝我走来,继而递给我两样东西。
刀和手套。
我看了一眼,没第一时间作声,收回视线时,目光却被他露出的一截手腕上的疤痕吸引。
那是一道经年的疤,多年以前就听牧亭野的养母讲过,牧亭野小时候第一次回到牧家后,因为牧渠的欺负,受了不少伤。
这么多年了,伤虽然早就好了,但是疤痕却永远留下了。
“不要吗?”牧亭野问我,他声音很轻,带着不易觉察的沙哑,我看向他,也是这时候,我注意到他眼下有些乌青,看起来很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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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莫名有些酸涩,排除那些间接性的各种伤害,我知道,这么多年,他也很不容易。
解决完牧渠,就彻底放下吧。
我这样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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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有枯叶散落的楼梯,我上了二楼,这是通风的一层,走上来后,通风口灌进来的风带着呼呼的声音,吹得人心底发凉。
牧渠在其中一根铁柱上绑着,他垂着头,在透过光的映照下,我看到他脸颊上青紫的伤。
我大概能猜到是谁打的,毕竟把这个人抓到手,确实很不容易。
“谁?”牧渠的声音带着警惕,他猛地抬起头,朝我的方向看过了来。
我背着光,他没能第一时间看出我是谁。
我不紧不慢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下,给他机会,让他看清我是谁。
“是你,哈,没想到啊,那家伙心里还惦记着你呢,失策了啊。”听到他死到临头还在笑着惋惜自己没把某些事情做绝,我很平淡的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呵,好久不见,许阮,我真是小瞧你了,早知道会有今日,我当时就不该找人强迫你,我应该自己来,这样,牧亭野和你,你们一起报复我的时候,那才带感哈哈哈。”
阴鸷的笑声听起来有些渗人,他露出一副真的很遗憾当年没亲自强迫我的表情来,我突然哼笑了一声,他眯起眼睛,“你笑什么?”
我慢条斯理的拿出自己准备的水果刀,银白色的刀刃在略微昏暗的环境下格外得亮,刀面映出牧渠那张苍白的脸,我够了勾唇,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明明快要完了,还能说出这么狂妄话,觉得很不可思议。”
“牧渠,我这人记仇,所以,你让我报复一下,我们之间的所有的怨恨,就了断了。”我说。
他睁大了眼睛,眼里露出狠厉,冷嗤道:“你以为我被牧亭野抓到,我就没有留后手吗,只要我今天没回去,我的朋友呃啊......”
我并没有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直接就把第一刀狠狠插在了他的肩膀。
“第一刀,为我自己。”我平静的说,然后丝毫不犹豫的在他的肚子上下了第二刀,“第二刀,是为了我妈。”
红色的液体将刀刃浸染,我看到上面晕出了一朵无规则的纹理。
“第三刀,为了牧亭野。”
“你是个祸害,所以这第四刀,为了社会。”
“许阮,你就算今天杀了我,你和牧亭野也不会好过,我还有人,他们会狠狠地报复你!”
看着牧渠还在强弩之末,我觉得挺可笑的,他的那些会帮忙的朋友,牧亭野早就解决了,哪怕是过命交情的那几个,牧亭野也早就找了何欢乐出面,牧渠到底哪里来的底气,觉得自己还能报复我?
“第五刀,这最后一刀,就当是为你父母了,你不配得到他们的偏爱。”那些偏爱,应该只给牧亭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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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楼上下来,牧亭野看到我,眼里有些许紧张,我看他抿着薄唇,似乎有话要跟我说。
“没死,你把他,送医院吧。”我说,毕竟接下来,牧渠还有牢狱之灾。
“好。”牧亭野转身上楼,我转向桀哥,对他说,“桀哥,我们走吧,还有周边你安排的人,也可以撤了。”
周边安排的那些人,是为了以防有人往这边来,以及会有牧渠的人,现在事情顺利解决了,那些人就不必在候着了,
“等一下。”桀哥说,我不明所以,接着就看到他从外套的内侧兜里拿出来一包湿巾,他抽出来一张,继而捞起我的手,细致擦了一番,我低头看了一眼,那张擦拭过我手指的湿巾上,有红色的血迹。
“许先生,干干净净的出去。”
【下章预告:往事不可追才能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