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曾与洛怡谋面之时,压根就不相信世间有所谓的一见钟情。小雨和玲玲在徐云心里,那可都是极为漂亮的女孩子。小雨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古典美人,眉眼精致如画,双眸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笑起来的时候,那笑容恰似春风拂过湖面泛起的层层涟漪,满是温柔;玲玲呢,则似活力四溢的精灵,那双大眼睛像是盛着一汪清泉,透着灵动俏皮,笑起来时那两个深深的酒窝仿佛能把人的魂儿都给吸进去。但即便如此,她们也没能让徐云改变自己固有的状态,去尝试着走近她们、与她们有所接触。
然而,洛怡就像是一颗突然闯入徐云世界的流星,璀璨而耀眼。自第一眼见到她之后,徐云仿佛从一片茫茫的迷雾中慢慢苏醒过来,开始挣脱那长久束缚着他的无形枷锁。曾经,他的四周仿若竖着无数道看不见的高墙,这些高墙冷漠地阻隔了他人的靠近,而现在,为了洛怡,正一道又一道地努力拆除这些高墙。以前,徐云的生活就像一条既定的轨道,工作和学习是轨道上仅有的两列列车,单调且乏味。如今,徐云如同一片绚丽多彩的云霞试图飘进洛怡的生活,他开始处处为她着想,事事都考虑到她。
徐云双手紧紧地拽着拉杆箱的把手,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有些发白,他微微弓着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洛怡的背影,目光里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眷恋。洛怡在前面轻盈地走着,她身着的白色宽松T恤,棉质的面料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晃动,那条洗得发白的黑色牛仔裤,恰到好处地包裹着她纤细修长的双腿,她那一头如黑色瀑布般的长发,顺滑地披散在身后,偶尔被微风轻轻撩起几缕,徐云看着洛怡的背影,心里就像有一只小鹿在乱撞,总有一种想要靠近她、触摸她的冲动。
在进村的路上,开始有三三两两的村民路过。果如洛怡先前所言,村民们并没有丝毫热情的表示。有的村民一瞥见他们,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而后便像受惊的野兔一般,匆匆忙忙地侧身躲开,脚步慌乱得好似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赶;还有的村民则三五成群地聚在一旁,眼睛偷偷地朝着他们这边瞟,一边用手半掩着嘴,压低声音窃窃私语,那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的嗡嗡声。徐云看到这般情形,脚步不由自主地变得迟缓而沉重起来。他有些局促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略显破旧的衣服,脸上瞬间泛起一抹尴尬的红晕。他的耳朵也微微发红,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自在和担忧,嘴唇轻轻蠕动了几下,而后靠近洛怡,用略带紧张的声音小声说道:“可能我这一身穿得有些寒碜,他们好像在猜疑我跟你的关系呢。要不你牵着我的手吧。”说这话的时候,徐云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了,眼睛里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期待。
洛怡听到徐云的话,身体像是被电流击中了一般,猛地一震,然后瞬间停住了脚步。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像铜铃般大小,满满的都是惊愕,目光直直地射向徐云。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那红色从脸颊迅速蔓延到耳根,再到脖子,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她转过身来,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手指因为用力而变得毫无血色。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很快就到家了,你确定要以我男朋友的身份见我家人吗?”
徐云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动弹不得。他的脸涨得像猪肝一样红,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他却毫无察觉。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半天只能发出“我,我”的声音,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对不起,我……我不该拿这个开玩笑的。”
洛怡的眼神里立刻被失落填满,她缓缓地低下头,轻轻地咬着下唇,嘴唇都被她咬得有些发白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和嗔怪地说:“双手都拿着行李箱还想占便宜,你真是坏透了。”
徐云听了这话,就像一个做错了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头低低地垂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眼神里满是愧疚和懊悔。他紧紧地抿着嘴唇,像是要把所有的话都咽回肚子里。洛怡看了他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眼中的失落依然清晰可见。她慢慢地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向前走去,嘴里轻轻地吐出一句:“走吧。”徐云这才缓缓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自责,默默地拉着行李箱,小心翼翼地跟在洛怡身后。
不多时,便来到了她家门口。那是一座略显破旧的小院,斑驳的土墙围着不大的一块地方。院子里有一棵老树,树下放置着一个破旧的洗衣盆,盆里堆着几件衣服。一个小女孩正蹲在盆前,她的小手被冷水冻得有些发红,却依旧用力地揉搓着衣服,额头上还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洛怡地走向小女孩,眼睛里带着一丝关切,问道:“淇淇,弟呢?”
淇淇抬起头,几缕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上,眼睛亮晶晶的,笑着回答:“他在里面煎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