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看也不看结果地转过身，示意啸天上车的同时，拉起橇车的肉绳。

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开始沿来时的路线开始返回。

系统瞥了一眼天际，接着又在他的耳边继续问道：

【等等大哥，我突然发现一个华点，这里面好像有些时间对不上吧？】

【你看啊，这头章鱼恶魔明显也不是最近才培养起来的对吧？那总不能说敌人从很久以前，就在这方面上防备你吧？】

“那这就涉及到第三个目的了。”

【好家伙还有？那些老东西能不能整点阳间的活？】

白泽平淡地解释：“倒也不必太高看它们，像这样的试探，应该只是发现我杀了邪神后的临时起意，顺手而为，有没有效果其实全看天意。”

“事实上，它们如此干脆地将这个凝聚了白霜的实验体扔到正主的跟前。”

“除了上述提到的那几个原因，还有一个比较隐晦的意图，那就是……”

【挑衅？】此时的系统已经完全放弃了思考。

【就像黄毛将衣衫不整、且浑身沾满可疑液体的青梅竹马丢在苦主的面前，那只能是挑衅了吧？】

白泽战术停顿了一下，满是疑惑地瞥了对方一眼。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最后眼看小球不打算解释什么，他还是出言解释：“是投石问路，它们这是在向我展示实验的成果，试探我是否对此有兴趣。”

“而之所以在实验体身上留下这种维度信道，可能最初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方便与我联系，商谈合作。”

【哦原来是这样……嗯？】

系统微微一愣，接着不可思议道：【这猜想还不如挑衅呢？这可能吗？你们不是敌人吗？】

“没什么不可能的，只要它们眼睛不瞎，自然也能看出恶魔融合了白霜后的变化。”

“至于敌人，呵，在渊魔的眼里，敌人的身份取决于利益的关联。”

“黑渊不讲身份，不讲政治，但唯独歧视弱者，敌我关系的本质是动态价值评估的过程，唯有同一层面的强者才有资格谈所谓的敌对与合作。”

说到这里，巨人伸出一个手指，“因此，只要我愿意给出足够的利益，展现白霜的特性让它们研究。”

“那么对进化的执着，自然也会让它们背叛自身的团体，甚至直接放弃燧人岛上的谋划也说不定。”

“不用觉得惊讶，同样的操作它们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展示过了，只是我从来没有理会罢了……”

系统不想承认自己可耻地心动了，只是有些忐忑不安地表示：【那这么说来，我们在现实中的麻烦就能这样解决了？只要你愿意……】

却不想，白泽这是平静地表示：“很遗憾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早就给出了答案。”

听到这有些没头没尾的一句，金发幼女却是突然想到了刚才远去的那支骨箭。

她转过屏幕，看向后方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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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抹拖着尾焰的流星，正在黑暗的世界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光轨消失在天边。

等等，好像在先前追逐章鱼恶魔的时候，巨人也是这么做的？

有些失神的她下意识地联想起那一片灿烂的流星雨。

难道说从那时候起，白泽就已经猜到了什么，并且提前做出了应对？

是了是了，他和那些老阴比斗了这么多年，双方谁比谁更阴险还说不定呢？

甚至他怕不是从出现在现实世界的那一刻开始，就在暗中防备着各种各样的意外。

再加上如今的燧人岛已是人类世界中最安定的环境了，渊魔隔着一个世界能够插手的余地很小。

所以搞不好……其实我们才是优势最大的一方？

想到这里，一股强大的安全感顿时缓解了系统的焦虑。

算了算了，反正无条件相信白泽就行了。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上，咱作为恋爱系统只要不拖后腿就可以偷笑了……

带着心中的踏实，她也不再考虑这些烦恼的事情。

只是果断转身，紧紧地跟在巨人的耳边好奇道：

【啊对了大佬，其实我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想要问一下……】

“有话说，有屁放。”

【那就是我们出来了这么久，你还记得回家的路该怎么走吗？】

“……”

闻言，白泽难得沉默了一段很长的时间。

久到连系统都开始疑惑对方是不是没听见时。

那冰冷的声音才带着些许的无奈，慢吞吞地响起：“不需要记住……”

“只要我继续这么漫无目的地游荡下去，那么最终，我们的目的地都只会是快乐老家……”

一边说着，示意车上的狗子坐稳了。

白色的巨影就这么拖着骨橇，慢悠悠地投入了黑暗的怀抱，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只留下空中的长骨无声地拖曳着彗星的尾巴，越飞越高，弧线逐渐拉伸，光芒也越来越亮。

它不断地跨越遥远的距离，像是预判，又更像是锁定一般。

朝着某个古老的身影不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