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没有想到,这一组的第一位,手术基础就扎实得让人惊叹。
但同时,却透露着一股奇怪的感觉。
说不清道不明,不像是医学科班出身,但解剖、切开、乃至于缝合等等,都做得无可挑剔。
“你这手法,在哪里练的?”许秋站了一会儿,问道。
身形高瘦的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敢抬头看许秋,慌忙道:“许医生,这是我小时候练出来的。”
“医学世家?”
“不是,小时候我家里穷,交不起学费,我想上学。后来听说附近有个老中医需要癞蛤蟆皮,那一个暑假,我抓了一千多只大蛤蟆,全部用小刀剥皮,处理好晾晒干后给了他。要不是这十三块钱,我可能就读不了书了。”
许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刚要问话,他就给出了答案:“许医生,我叫江麦。”
许秋点点头:“只是一千只蛤蟆,应该练不出来吧?”
江麦:“后来我还给一个兽医当过助手,我帮他阉割猪,小学那六年,我阉了几千头猪,最忙的时候一天能阉三四十头。别看是阉猪,这也不简单,要切开猪那块的皮肤,把整个生殖器官分离出来,最后还要处理好了缝合。
这要是做得不好,猪没几天就死了,只有阉得好,猪肉质才好,出栏才快……”
许秋默默地聆听着。
靠杀一千只蛤蟆,江麦才有学上。
靠跟着师傅去村里、屠宰场阉割猪,他才读完了小学六年。
到初中,就是给猎户猎来的兔子等野物剥皮,完整的皮草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其他人是看书考试写作业。
江麦这是宰蛙阉猪剥兽皮……
其他医学生进解剖室,看到尸体得反胃两三天,江麦就跟回到自己家一样,眼里都是怎么剥皮,怎么切开、阉割、缝合等等……
难怪他的基本功会如此扎实。
真是打娘胎出来,刚学会走路就开始磨炼技艺了。
也难怪许秋觉得江麦的手法很怪。
这位医生,打一开始就不是练的正经医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