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第三天、第四天,一直到第五天,疼痛感都在变化,但却比最初入院时要轻了不少。
第六天的早交班时,急诊科众人看到这个汇总的结论,都不由得露出为难的表情。
分离试验的结果表明,当吕茹娉不在身边的时候,向楷的疼痛感确实减轻了……莫非许秋推测错了,这真是一例代理综合征?
许秋不为所动。
他反复地翻看着病历。
这上面记录了入院五天来,他对向楷进行的所有查体,以及检查项目、使用的药物等等。
另外一沓则是十三家医院的诊断记录。
一根头发丝就能引发的剧烈疼痛……
极度敏感的神经……
随机波动的疼痛感……
以及,两个月前的那一次崴脚。
所有的信息整合在一起,再结合就医经历、母子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容易拼凑出一个代理综合征的患者图像,但如果这是正确的诊断,为何感受不到诊疗过程严丝合缝的逻辑链?
突然,许秋愣住了。
他猛然想起当初抬起小腿时,向楷紧随其后的延迟痛,紧接着目光锁定在“疼痛”这两个字上。
疼痛?
许秋快速翻动起手里的资料,眼神飞快掠动,检索着密密麻麻的信息。
最后,他合上厚厚的诊疗记录,脸上浮现出一抹恍然大悟之感。
他们都被误导了!
问题就出在“极度敏感的神经”这一点。
十三家医院,几乎都给出了“对外界刺激极其敏感”“神经敏感”等相似的诊断,但,他们是怎么界定的?
协和:抗拒检查、对各种间接接触,如摩擦衣服、指尖捻压等,都表现出疼痛感。
华西:头发落在身上都引起剧痛。
其他十一家医院,也大差不差。
但都提到了一个关键点:疼痛,而且是剧烈的疼痛。
“准备一下,去查房。”许秋立刻起身,他要去验证自己的猜想。
刚结束早交班的众人刚想要喝杯咖啡,一听到这句话,赶紧跟了出去。
“你们……”才泡好茶的王平伸着脖子……他今天又有主任教学查房,能不能给点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