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狼似虎的年轻人们,作为男傧相的李爱国站了出来。
拍了拍手,大声说道:“诸位,今天是周克大喜的日子,闹洞房就是图一个喜庆,咱们要有礼貌的闹,要文明的闹,千万不能作出违反上级精神的事情,要坚决抵制恶习陋习闹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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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李司机。咱们机务段前阵子开会,还在讨论这个问题。咱们绝对不能丢脸。”
众人齐齐点头答应。
大家伙都是单位的同事,谁也不会过分。
就算是有几个心怀不轨的,想搞事情。
一群身穿制服的年轻人就虎视眈眈的站在这里,他们也不想去冲业绩。
因为有了李爱国的提醒。
选中的表演节目,也就是“介绍恋爱经历”“找虱子”“拍电报”“驴打滚”、“吃苹果”、“梳头”、“扎辫子”几个简单的小节目。
既能活跃气氛,又给新郎官和新媳妇儿保了面子。
新式的闹洞房表演完了,最后王翠娥在床上铺了一个手工绣制的福字,让黄淑娴坐在福字上。
请来周克的表弟——一位初中生,手拉手将“坐福”的黄淑娴从床上拽下来。
同时她的嘴巴里念念有词“小叔子将嫂子拉下床,今后的日子幸福长”。
又找来一位邻居家的小胖子,在新床上滚了滚。
“小小子来滚床,来年婶子生个胖儿郎。”
这个小仪式似乎有点解放前的味道。
却是一个母亲的一片苦心,大家伙谁也不觉得突兀。
等所有的仪式结束,已经是深更半夜。
年轻人们起身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记递给周克一个古怪的眼神。
李爱国将周克拉到一旁:“老弟,我家里有虎骨酒,你要是需要的话.”
“滚犊子”周克羞得爆出粗口。
“周克,不准说脏话。”黄淑娴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也放松了下来。
“好嘞!”
周克连忙答应。
好家伙,在这个家里,谁的地位高低,这会就分辨出来了。
“祝你们新婚快乐,早日早生贵子!”
李爱国冲他们嘿嘿笑两声,转身关上门,迈着欢快的步伐,离开了筒子楼。
半夜的机务段可能是京城最繁忙的地方。
凉爽的空气中,不时有汽笛声和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响起。
要是在后世,非得被人投诉扰民不可。
可是在这个年代,却被老百姓认为是进步的象征。
一天不听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就睡不着觉。
回到宿舍。
下面的锅炉房早就停了。
好在今天没有行车,身上也没有出多少汗水。
李爱国关上门,躺倒床上,摘下手表,看一眼时间,将近晚上十二点。
啪嗒。
将手表放在枕头旁,拉灭灯泡,陷入了梦乡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中,李爱国突然猛地惊醒。
他似乎听到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侧起耳朵仔细聆听,确实是脚步声没有错。
在最开始的时候。
李爱国本来还以为是张雅芝半夜找他讨论种萝卜的事儿。
可是又觉得不对头。
各个人体重不同,喜好不同,习性也不同,走路习惯更不同,产生的脚步声更是不同。
张雅芝的脚步比较轻巧,就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猫咪。
来者的脚步声,比较稳重,步子迈的大,明显是个男人。
还有,其脚掌的离地距离比正常人要短一些,以至于产生了拖沓的声响。
这种人一般比较傲慢,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从不把别人看在眼里。
而宿舍内的铁道职工,无论是什么性格,绝对不可能傲慢。
漆黑的夜里。
李爱国深吸口气,掀开被子,从枕头下摸出手枪,缓缓走到门口。
另外一边。
刘二峰蹑手蹑脚的行走在走廊里,手中握着一把盒子炮,心情好极了。
他一边借助昏黄的走廊灯光寻找李爱国的宿舍,一边忍不住回味今天晚上的行动。
刘春花是个有能力的女人。
只花了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就成功睡服了机务段前客运车间主任贾正义,从他那里搞到了办公楼的钥匙。
又从老商那里搞来了一把盒子炮。
刘二峰换了一身衣服,用棉纱口罩遮住了面颊,带着盒子炮和钥匙,骑着自行车,抹黑来到机务段外面。
刘二峰在机务段工作了半年多的时间,对机务段的情况很熟悉。
趁着夜色,从东边的狗洞里,钻进铁轨中,然后沿着铁轨进到了机务段里。
偷取图纸的行动也很顺利。
没有人会想到,有人会大费周章的偷取看似毫无用处的铁道规划图。
毕竟铁道规划图上的铁道线路,只是规划。
也许需要数年,或者是数十年才会动工,对于铁道部门外的人来说,压根没有一点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