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下次她们再来闹直接报警吧，已经到这份儿上了，不需要再念什么兄弟情分。”段平武早看出二叔家是捂不热的，以前碍于父亲念着兄弟情，爷爷就这两个儿子，若是闹出来怕他伤心。现在都已经伤害到自己女儿身上了，士可忍孰不可忍。

段芸芸见没她什么事儿了，打了个招呼走了，段家三人关了院门回到屋里。段父感叹弟弟一家人的不可理喻：“结错一门亲，祸害三辈人，从前德兴不是这样的。”

“爸，二叔耳根子软没有主见，变成这样他自己也有责任。”二叔自己如果不认同二婶的想法，他就做不出这种事儿。

“德福，现在说这些没意思了。老二家想过什么样的日子他自己过去，我们管不了的，就当没这个兄弟，我们给老爷子养老送终。”段母不想一家子围着一个拎不清的兄弟打转，自己转身从卧室里拿出一张存折，“平武，这张存折你拿去，里面有十万块钱，你和小珊结婚时没要的，这几年爸妈有点余钱就存进去，这次买房给你们补贴点儿。”

“妈，我们的钱够，你和爸留着应急。”平武知道爸妈挣钱辛苦，他平时给他们的钱肯定也存在里面的，现在还要负担爷爷的养老，自己怎么忍心要这些钱。

“你妈给你你就拿着，我们留着应急钱的。爸妈没啥大能耐，能帮衬的帮衬一点。”段父没多说，挥挥手让儿子把存折收下，“我听你爷爷说亲家那边准备卖老家的房子，你小子可得对得起小珊他们一家。”

段平武明白父亲没有多说的话，他之所以没有阻止卖房，是想到萧珊肯定希望父母离自己近些，买房的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岳父他们觉得出了钱自己住着更踏实，就顺他们的意思吧，孝顺孝顺不就是该顺的时候就顺嘛。

“爸，爷爷就在我那儿多住一段时间，法院开庭可能没那么快，我估摸着得等春节以后。”段平武不敢拿爷爷的身体开玩笑，再次叮嘱父母进出一定锁好院门，谁知道那一家子能干出什么事。

“你在家里等会儿，我去地里摘些菜，再杀只鸡你带回去，爷爷在你家里还要亲家帮忙照顾，我们是给他们添麻烦了。”段母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段父听媳妇这样安排，起身往鸡舍去。

段平武想想也由着二老去忙活，庄稼人表达感谢的形式都是最质朴的。见父母出了门，他又掏出了电话：“平山，最近你和平海帮我照看着家里......对，今天下午来闹了。还好芸芸今天回来帮家里干农活......是，好兄弟，哥哥谢谢你们。”

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正好可以看到自家的鸡舍，父亲提溜着两只鸡往回走。平武看着他有些佝偻的背，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上一道道深深的皱纹，头发也花白一片，自己陪他们的时间太少了。

手臂上传来一阵微微的痒意，是伤口长新肉了。这次出任务本来很顺利，收队时一个戴着帽子的外族小男孩跑了出来，同去的队友见是小孩没有在意，他却在那时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之前搜索过这个村庄，根本没有女人和小孩。想出声示警的时候，小孩已经刺出刀锋，来不及的他挡下了那一刀，队友抓住小孩时才发现是个侏儒。

那些人对国家优待俘虏的政策吃得很透，知道不会被就地处置，即使这次没有成功也不会有生命危险，那侏儒有些得意地向段平武比了个手势，段平武知道那是嘲笑他不中用的意思。败军之寇逞什么匹夫之勇，去监狱里等待法律的判决吧，他并不在意这些口舌动作之利。

和平年代也会遇到一些不友好的骚动，穿上这身军装时就知道自己的使命。家人是自己的遗憾，但家人又是自己的骄傲，他们从来没有抱怨过自己，即使担心也不会勉强他。

“平武，快来帮我烫鸡毛。”段父站在院子里喊他。

“来了，来了。”按下心里对父母的愧疚，段平武三步并作两步地下楼。

段母背了一背篓菜回来，坐在院子里整理着，看着父子两人一边烧水一边杀鸡，好久没有这样和儿子一起做活了，每年就那么几十天的假期分给儿媳、孙女，留给他们也没有几天。真希望儿子能回来，好多年前自己曾经提过，儿子说如果都这样想，国家的安全交给谁来守护呢！儿子是有大爱的人，自己不能拖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