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气氛随着黎音的开口降至冰点，男人的表情却意外地平静了下来，就连看向黎音的眼神都不再恐惧，而是变成了审视。

“你是黎音？”

男人开口了，声音与之前相同，语气却截然不同。

那是上位者居高临下的傲慢，同时又带着一股超然。

黎音的脚步停顿了下来，看向面前的男人，眼中带着意外。

但她马上就反应过来，这人不是被外界操控了，而是深入脑中的改造，是类似房朔之意识分身的残片。

所以现在开口的人已经很明显了。

“特雷弗.奥尔柯特？”

男人的脸上没有惊讶，反而是惊喜：“你知道我？”

说出这句话，他又自问自答了起来：“当然，你当然知道我。毕竟你一直在调查我们，对吧？房先生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呢，他说你是我们遇到过最棘手的对手。但我一直觉得，正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存在，这场游戏才变得有趣了起来。你觉得呢？黎音？”

双方的资料几乎都是明牌，也没什么好隐藏的。

黎音冷漠地看着地上的男人，皱眉问道：“你是疯子吗？”

自顾自说话的男人一愣，不解地问：“为什么这样说？”

“拿这种东西当游戏，还能笑得出来，让我很难相信你是个正常人。”

男人的笑容收敛了起来，语气也变得严肃：“黎音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是投身于伟大事业的研究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改变未来，改变人类的命运！”

话音落下，办公室顿时安静了下来。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而是静静地看着彼此，想要从对方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谁教你说的这番话？”黎音语气中带着好奇，眼神却依旧冰冷。

特雷弗笑了起来，笑得很是癫狂：“哈哈哈哈哈，他们都这样说，你们也这样说。拯救人类，拯救世界，打倒神明，掌握真正属于人类的命运……我要是不说，岂不是很不合群吗？”

“所以我没误会你吧？你就是个疯子。”

特雷弗的眼神忽然变得深邃，看向黎音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黎音，我对你很失望！”

黎音没有回答，静静看着他的表演。

“我从房先生口中了解的你，应该是一个嗜血、疯狂、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善于伪装自己的人，我觉得我们是同类。他们说我们这样的人是伪装成正常人的精神病，是不想被人看出异常，努力装作普通的疯子。可是现在看来，你竟然在用正常人的眼光看我，我太失望了。”

咻——

一颗子弹射出，穿透了特雷弗的腰，黎音的声音一同响起：“你是个疯子，别带上我。”

身体被射穿，特雷弗的语气却没有丝毫变化：“我觉得他们说得不对，我们根本不是疯子，也不是精神病！真正病了的人是他们，相反，你我这样的人才是真正清醒，真正在享受人生，享受世界的人！但你还是让我很失望，我一直觉得，我们的相遇应该更加愉快才对，我们或许会成为知己，一同享受这个混乱的世界。可现在看来，还为时尚早啊……”

听他把话说完，黎音抬起了一只手，周围的噩梦领域开始向内聚拢，特雷弗的气息逐渐虚弱，但他还在说。

“我期待与你的真正见面，相信我们会相处得很愉快，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