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万里看了没什么感觉,但其他人的脸色却变了,这字迹居然和柳风波的一模一样。
柳风波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山上,为灵虚道长处理一些日常要务,免不了要替师父拟写一些信笺,寄给前往全国各地的师兄弟们,以传达师父的指示,所以大多数人都认识他的笔迹。
几人都看着柳风波,特别是清如许,问道:“师弟,你送我这两块石头是何意?”
柳风波百口莫辩,把字条拿过来看了好几遍,发现的确是自己的手笔,但他可以发誓,这绝不是他干的。
清如许狐疑地盯着他,又看向今惜古和一脸淡定的万里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今惜古笑着说道:“别误会。我只是找了所有人的房间,只有柳三侠房内存着一些他自己的信件,便拿了几份来临摹。”
柳风波目不转睛地盯着今惜古。
“临摹的?这么说,字条是你伪造的?还有,你竟然一夜之间进了我们所有人的房间?”尹剑仇皱着眉问道。
今惜古不置可否。
清如许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心想:“看来江湖传闻是真的,这人曾是天下第一的大盗。”
尹剑仇说道:“这位今大侠可以一夜之间把柳师弟的笔迹模仿得惟妙惟肖,当然其它人也可以模仿师父的,只要花些时间。”
清如许听得出尹剑仇话里面的嘲讽,等于是变相在说师父的遗嘱是他伪造的,为了让自己坐上掌门的位置。想到这里,他的眼神瞬间就变得凌厉起来,指着尹剑仇说道:“原来你们串通好了,演这一出,只为了构陷我。”
万里云跳到他们中间打起了圆场:“师弟,稍安勿躁,现在还没人说,那封遗嘱就是你伪造的。”
尹剑仇笑道:“嘿,那可就奇了怪了,难道还有其它人伪造师父的笔迹,指定让二师兄做掌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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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的确很奇怪。”万里云说道,就算是他此时也不得不心生怀疑,“清师弟,你……真的什么也没做吗?”
万里云这一问,直接给清如许问破防了。他红着眼,剑指万里云,大声嚷道:“哼!是我做的怎样?全都是我做的!我排行老二,本就应该是掌门最有利的人选,可万师兄偏偏这时候又回来了!我不明白,明明师父立了我做掌门,你们为什么还要疑神疑鬼,难道连师父的话也不听了吗?什么伪造遗嘱,依我看,你们就是想逼我出局了,夏师弟和孙师弟都死了,除掉我,还剩四个,接下来掌门的人选就要从你们几个里面诞生了!”
万里云听他说完直接火冒三丈,跟着拔了剑,两把剑在半空中擦出了火花。
柳风波的声调也提了起来,说道:“都住手呀!清师兄,你要弄清楚,我们绝不是针对你一个人!师父在世的时候,一直都在教导我们,要齐心协力,团结向上。无论谁做掌门,武当派都是大家的门派。难道为了区区一个掌门的位置,连多年的师兄弟情义都不顾了吗?”
“好一个‘区区一个掌门的位置’!”尹剑仇调侃道,“任何一个门派的掌门,都可以号令门下弟子,遍历门派所有武学,甚至还能问鼎武林。更何况是我们武当派,外面不知多少人想当这个掌门呢!柳三哥,你总爱说一些好听的话给我们这些师弟听,但愿三哥你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万里云对柳风波的印象不差,在门派中他也总是在支持着自己,现在被尹剑仇冷嘲热讽,还是这种关键时候,他听了十分不爽。哪怕现在拿着剑在和清如许对峙,仍然转头朝这个直言直语的师弟喝道:“五弟,你住口,怎么能这样说你三哥?”
尹剑仇额间青筋直冒,怒道:“我排行老五,武功也不是七个人里最好的,论智谋、论资历,怎么也不会轮到我来做这个掌门。我这时候只是憋屈,你们这些做师兄的,对师弟的死讯不管不顾,明知孙师弟被人杀了,不想着追查凶手,反倒各自闷在自己的房内,心怀鬼胎!”
眼看这几人又要吵起来,今惜古也不拉架,来了个火上浇油,义正言辞地说道:“很可惜,若只是单纯想证明灵虚老道的遗嘱是伪造的,我实在没那个兴趣耗费自己一整宿的精力。这是你们的家事,我本不应该掺和。来武当山之前,我还以为你们几个都是大义凛然的正人君子,现在看来,武当派的后辈们也不过如此。连华山派的风满楼都比你们识时务,至少他还没有想过去篡夺木沧桑的掌门之位。”
“今惜古!你……”尹剑仇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就连万里云也不满地看向他。
就算是一旁的殷万里,也觉得这话说得太过分了。
但这话至少令他们没有再吵下去了,今惜古这番话,激发了他们高傲的自尊。毕竟是武林的泰斗,武当派的人天生就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说他们不如华山派,而且风满楼还是一个卑鄙小人,任何一个武当弟子听了,都会不高兴。
人心生来就是自私和阴暗的,否则千百年来,人类在生息繁衍过程中,就不会滋生权、钱这类奇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