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再度抬头,望向那冷着脸的六道无常。她大喊道:
“我若愿意担保,这位半妖一生都不会做恶劣的事,你六道无常作何打算?”
“呵。如果他做了呢?”
“我在世时,都可以替他负起责任。惩罚也好,责骂也好,都无所谓。”
泷邈连忙拉住她。
“你疯啦?半妖再怎么说,寿命也远长于正常人。你若死了,我又该相信谁?”
“你自己啊。”慕琬脱口而出,“我爹从小就教我人要靠自己活。”
霜月君表情僵硬地盯着他们,不知有没有在认真考虑。沧羽可有些担心了。毕竟他一开始是跟着霜月君来的,路上还说了些乱七八糟的琐事。如果他弟弟真就被这么两句给说动,他强行为泷邈“矫正”些什么,霜月君对他自然也是不客气了。
“你……有说服力吗?”
“什么?”慕琬没听到霜月君这句话的意思。
“你碰过莲花池的水吧?它会让你暴露出一生的罪恶来,包括你现在还未曾做过的未来的坏事——啊,当然,比起一般江湖侠士,你身上的确干净很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琬不是质问,是真的没有听懂。但对方这么说,她又觉得十分重要。
“你的后颈有一处痕迹,是莲花池留下罪恶的证明。这样的你能为一个半妖负责?听上去可有些可笑。”
慕琬感到一丝惶恐。她撩起头发,问木棉说:
“你看看,我这后面有没有什么东西?”
“有一块发红的皮肤,是胎记吗?”木棉问,“但是上面的皮肤又嫩又糙……哎呀,怎么说呢,就是像烧伤了一块皮似的。”
首先,一种强烈的错愕包裹了她。
“我不知道,我……也许我身上其他地方还有……但,怎么会这样?可恶……”
“啊,你别处没有。”霜月君将头歪向另一侧,“六道无常的眼睛能辨别出来。”
慕琬有一瞬间的怒火中烧。但她很快平静下来,其一是场合不允许,闹也没用;其二反而有一种释然感,她大约是度过了平淡的一生。她只对那印记头疼,虽然平时看不到,但女子留下如此疤痕,还是让她心里难免有些不适。
“所以,说服我。”霜月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