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君想来也是被抓住的。不过,也许他还心心念念着见国君的事儿,没有激烈反抗。因而,若忽视他身后亦步亦趋虎视眈眈的两个看守,他走向牢房的姿态,简直可谓闲庭信步了。进了牢里,他还有闲心和白涯打了个招呼:
“唷。”
白涯骂了声娘。
将霜月君送来的守卫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走道里,与狱卒交谈了几句。白涯隐约听见他提到什么“典戎卫”,要来人进牢巡察,叮嘱狱卒打起精神,别出什么乱子。
进牢也没撞上好时日。
白涯臭着脸走到牢房角落,一屁股坐下。霜月君在他对面与他面面相觑,也无甚表情。一阵寂静后,白涯冷冷地说:
“你现在还有什么说法?这是正儿八经的大牢。我看我们一个也别想干正事了。”
饶是霜月君也沉默了一下,才道:“不论出什么偏差,大不了我担着。”
“你担着?你能担什么?啊?你觉着我真是怕抓起来了,把我们拉去杀头?”白涯豁然起身,怒视着他无波无澜的脸,“我们来找人,多少年了,不知是死是活。你耽误着我们,你再想怎么担着,帮我们找一群死人?即便你身为无常,又能怎么样。”
半晌,他叹息一声,慢慢坐了下来。霜月君仍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云淡风轻地揣着手。良久,他才近乎陈述,又近乎抱怨地感慨道:
“这六道无常,我也是不想当的。”
“所以你逃了。”
“我没有逃。”
他抬头,用黑漆漆的眼睛盯着白涯。昏暗的监狱中,些许亮光都不能进入他的眼睛。
“随便你怎么说。”
“不论能不能解咒,我都会回去。”
“怎么解?”白涯移开视线,“见了阿修罗的国君,你又能如何?”
“我问他。”霜月君平静地说。
白涯觉得脑仁隐隐作痛。
“这就是你……在此地徘徊许久搜罗线报,殚精竭虑苦思多年制订的无上妙计?”
“是啊。”霜月君理所当然地点头,还是无所谓的冰凉语调,“我经过多年了解,发觉并没有其它办法。不如直接向他询问,如若连他也不知情,至少能为我去查证更多线索。”
“你就不怕反倒是他们故意设下的圈套?”
“我为什么要怕谁的圈套?”霜月君扬起眉毛。
这天没法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