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呆呆傻傻地愣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鲛人也需要面对这种谜题吗……?”祈焕对此十分好奇。
“退后。”
霜月君忽然抬起手,其他人在听到他的指令时,下意识地向后了些。这时候,他们的后背已经碰到了圆柱形的墙壁上。他们都有些焦虑——时间竟过得这么快。
还没来得及感慨更多,视野忽然被一片惨白色包裹,眼前的一切景象都被这喷薄而出的白烟笼罩。是白烟吗?还是水泡,或者别的东西?强烈的冷流迎面而来,浓密而狂乱的泡沫间,几人依稀看到青蓝色的火光。它在水下燃烧,将水沸腾了吗?可几人能感到的并非火的暖意,而是刺骨的冰凉,连绡衣也无法阻止这种冷意。
白涯抬起手,发现罩着薄布的地方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霜壳。
“你在做什么?!”祈焕惊呼。
灰白的色彩顷刻间便分布在柱形室内的各个角落,连他们吸入肺里的气体,都有一种奇怪的焦糊味。几人纷纷眯起眼睛,抬起手臂遮挡,以降低被夺取视线后的不安。不过异常比他们想象的更早消失。当觉得眼前的一切又归于平静时,他们放下手臂,发现视野比之前又空旷了太多。大概是恢复成之前的样子了。
眼前的水晶锥与娲堇华都消失了,四人面前空空荡荡。若要说还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大概要数他们身后多出的旋转阶梯了。诚然,以现在他们的情况,是不需要“行走”的。但阶梯是一种象征,一种指引,这或许也是模仿陆地上人类的建筑风格。
“你做了什么?”白涯问霜月君。
“一种……冷火,内力的火,可以在水下燃烧……解释了你们也不懂,懒得想了。”
这种傲慢向来令人不爽,可偏偏傲慢与能力相匹配。这种介于令人发作的边缘,却不占理的做派实在气人。
环绕着墙壁螺旋上行的阶梯,很容易诱使人顺其而上。他们的确也这么做了。
阶梯不长,他们很快来到第二层。比起第一层,这里有额外的光亮。不是上方的灯,而是下方的地面。地面像银色的镜子一样,平滑,晃眼。
“先别走。”柳声寒制止了准备前进的祈焕,“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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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金属的味道。”霜月君说。
声寒再次取出拿半支笔,朝着面前平坦的地面丢了过去。它并不是柱体,当然不会滚动了,这半支笔只是落到地面上,在他们面前,一动不动。
接着,地面发生了凹陷。
它被吞没了——这很奇怪。地面上伸出无数细小的、银白的触须,它们将这半支笔揽了起来,生拉硬拽,用力拖到了地板之下。在他们惊异的目光注视下,半支笔完全消失在视线里,地面很快变得平滑如新。
然后,柳声寒将另外半支笔用力丢出去。看得出,她想尽力将它扔到很远的地方。可很快再次有银白的触须——它们更加粗壮,更加无序,饥不择食地飞扑起来,以一种很怪异的姿态将另外半支笔抓住了。随后,触须们再度将它拉入地板。在这比上一次更加激烈的异状过后,地面又恢复成原先的样子,看不出丝毫变化。
“地、地板是活的?”
“水银。”
“怎么可能?!”
祈焕不傻,他当然知道水银是什么东西。可水银应该很沉很沉,任何东西都应该漂浮在上面才对。更重要的是,水银怎么可能是活的?就像刚才,像是……有生命一样?他当然听说过各种墓穴中使用水银做机关或是保存东西的说法,可它会主动“捕食”吗?像一种活着的、不为人所知的生命?
这是如此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