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棵参天大树在她的注视下失去了活力。入春刚未葱郁多久的绿色树叶,一片接一片变得枯黄。失去水分的叶片干巴巴的,用尽最后的力气吊在枝丫上。当整棵树都变得焦黑时,它好像在不知不觉间缩小了似的,而在寒觞双手接触的部分,已经泛起了层层灰白。微风吹过时,会有灰烬随风起舞。
咔嚓……
“等等!”
聆鹓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细小的“咔嚓”声接连不断,而且越来越清晰。她看着那棵树,从外部看不到什么变化,但这种声音却并未停歇。她立刻制止了寒觞,并要上前拉他。他似乎还没有察觉到,可出现破碎的声音……怎么想都是不祥的征兆。
咔!
这次,是刺耳的巨响,连寒觞也注意到了。不如说,比起声音更令他在意的是面前的景象。他们都看到,这棵槐树突然从中央开裂,自上而下,像是有一双巨大的手将它掰开了似的。它内部也是焦黑一片,却有奇异的幽光从根部泛起。聆鹓不再犹豫,冲上去一把拽住寒觞便往后扯。两人后退几步,感到那阵莹蓝色愈发强烈。很快,如鞭炮爆炸似的声响噼里啪啦,接连不断,而那阵光芒也强烈到令人睁不开眼的地步。他们同时护住眼睛,等这一阵光芒退散。同时,那棵巨大的树竟然就这样四分五裂,被撕成数瓣推倒在地。完全枯黑的木头开始缓慢地消散,化作满地乌黑的碳粉。再睁开眼时,竟完全看不到树木存在的痕迹。
除了地上深深的坑洞,与方才坍塌的墙体。
小主,
镶嵌着树的整面墙都垮塌了,如月君拉着咳嗽不止的谢辙从里面探出头来。而在砖块垒聚的最高处,不知何时出现了第五人的影子。
“阿辙!如月君!你们还好吗?”
聆鹓跑上前,如月君示意她两人没有大碍。但话虽如此,他们身上都有些伤。虽然不严重,却看得出他们经历了一场苦战,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皮外伤和淤青。谢辙对她喊道:
“别过来!”
“怎……”
“远离这里!!”
聆鹓很快就弄清楚他为何会这么说了。从垮塌的墙壁内侧,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们。那一瞬间,聆鹓只觉得毛骨悚然,腿软得要忘记路怎么走。幸亏寒觞反应快,将她拉了一把,远离那方散发不祥的魔窟。
“别过去!他们自己能处理!”
说罢,谢辙与如月君都来到了开阔的地带。那些偶人僵硬地迈步,走到庭院中来。它们的身上竟然也没有任何破碎,只有极个别表面出现了一些裂痕。它们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行动着,逐渐布满了整座庭院,将几人团团围住。粗略估计,怕是有上百来个了。
“这、这些是……”
“很难解释,”谢辙站到寒觞旁边,“是活的,也是死的……它们会用法术。”
“不过都是些简单的法术,雕虫小技罢了。”
如月君虽是这么说的,可她半条胳膊却已经断了。没有血肉,却有一段灰白的骨头,看得人心里发麻。对她来说,这应该算不上有多痛,但确实会造成行动的不便。四人在短暂的分别后重新聚在一起,望向那位不言自明的共同的敌人。
寒觞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
“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