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去过天狗冢的人不会轻易活着回来。那是一片诅咒之地,先祖的亡骸镇守于此。”
“但我回来了。”
“如今的你,也能被称之为人吗?”
这话里的用词,不知有几层意思。
谰不再说话,也不想浪费更多时间。他轻巧地一吹口哨,听起来心情不错。魇天狗似是得到某种号令,忽然变得激昂起来。它用那可怕的前爪拍在地上,大地为之震颤,建筑上的墙皮砖瓦簌簌下落。紧接着,魇天狗突然腾空而起,要对这方土地发动袭击了。
首先是瘴气——大量瘴气从它口中喷薄而出,瞬间挤满了整座庭院。他们不敢再大口呼吸,因为大量瘴气囤积在肺部势必会令人麻痹、反胃,所有器官都会不可避免地走向衰竭。黑色的火焰扫荡地面,在即将靠近时,寒觞抬起了剑。可此时,谢辙却突然将他的剑打到一边,令自己抵挡其上。风云斩前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墙,将黑焰隔绝在外。
“你干什么?!”
“这些瘴气会燃烧!”谢辙回头厉声回击,“只有它的火焰可以,你不行!”
寒觞明白了他的用意,露出无措的神情,瞬间感到一丝抱歉。若是他也以明火同魇天狗对抗,整座庭院都会被引爆,正中那名恶使的下怀。然而在这个时候,悬停在空中并张着巨口的魇天狗,停止了黑焰的攻击。它飞低了些,大量涎水从它的嘴边溢出。不同寻常的是,这次的液体没有像之前一样落地就蒸发消散,而是滴落到谢辙制造的结界上。那些涎水呈现死水潭中如集聚的绿藻般的颜色,黏稠又恶心。它们很快在结界层扩散,轻易瓦解了谢辙的防守。一滴涎水即将落到谢辙的头上,寒觞一把将他扯了回来。
“别不要命了!”
“可是——”
来不及将话说完,谢辙立刻注意到了周遭的变化。天空的乌云散去后,月光再度为那些偶人注入活力。它们一个两个重新活动起来,慢慢逼近他们。四面都是敌人,上方有天狗作为威胁,这势必是一场苦战。寡不敌众是显然的,但没有谁准备就此认输。如月君和寒觞负责击退那些不断攻上来的偶人,谢辙则利用风云斩与魇天狗对抗。原本以三敌百就很困难,如今那两人更是难以招架这群“乌合之众”。所幸聆鹓大约发觉了自己的力量,而偶人们也对她产生了一种……类似恐惧的情感。虽然这么想很奇怪,但她确实觉得,几乎不再有偶人主动攻击自己了。而那边的恶使只是看着,好像不打算亲自参与这场纷争。
激战之中,寒觞突然对他们说:
“你们逃吧,我来应付那个天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