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梧惠一时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头,半晌只憋出这么一个字来。她连忙环顾四周,确保没有他人的视线向这里聚集。虽然他们的声音都不大,但对方的声音清楚地传达到耳中的那一刻,她还是有一种莫名的紧张。
“不、不是——这您可就有些强人所难了。”别样的生疏又涌上来,梧惠勉强支着笑,尴尬地捧起咖啡杯说,“我说真的,这手、这腿、这脑子,都长在他自己身上。即使你这么说……我算什么东西,还管得了他?”
“不行吗。”如月君的指关节隔着围巾,抵在唇边自言自语,“如果打断他的腿……”
入口的咖啡猛呛出来。顾不得桌面的狼藉,她又左顾右盼。还好压住了动静,仍然没有谁注意这里。梧惠连忙把餐巾猛一对折,盖住了这口咖啡,生怕把侍者招来。浓郁的苦涩残留在唇齿间,咯得她半个字都难讲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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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觉得你不要这么极端比较好。你能不能——把事情讲得明白些?我理解你们办事一定有特别的理由,可不把话说清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我很难帮到你啊……”
如月君思索良久,好像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
“要解释清楚有些麻烦,大约要从三十多年前说起……”
“不。也不用那么清楚。”
如月君歪过脸看她。无言的表情里,虽然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这小子一定在嫌自己事多。
说不定无常鬼都是因为活了太久,对于时间概念的理解,还有一些常识性的东西,都变得模糊,变得扭曲。梧惠狠狠地叹了口气。现在的他,与当时解救自己的年轻人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不过他好像确实没什么变化——都是一副不健谈的模样。
梧惠无奈地承认,是自己擅自塑造了太多。她试着说道:
“这样吧,还是我来问你问题,你回答我就行。这样可以吗?”
“你问吧。”
如月君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更没说自己会不会回答。
唉。好吧。
“我想想……你说不让莫惟明调查父亲的事。也就是说,他这么做,一定会引发什么不可控的后果,你们六道无常才会介入的,是吗?”
“是。”
“好的。那么,这句话同时也意味着,他的行为最好不要涉及曜州的势力纷争,对吗?尤其不要和那群持有法器的星徒扯上关系?”
这次如月君回答得没那么干脆。他原本坐得端正的身体微微向后倾斜。
“你的因果关系不太正确。其实,是他最好别想着通过这群人,来调查父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