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把虞颖送来?你这不是诚心害她吗?”她停在莫恩面前。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因果。”莫恩无奈地撇撇嘴,“我分明是在做好事,将她送到心心念念的朋友身边。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确,也怪我想得太简单了。”
“就这样?你就是为了做慈善?”
“那当然不是。”莫恩坦诚地讲,“只是我知道九方泽不在。再把她带离虞府,我就可以对他家展开搜查了。”
“好啊——你是为了偷东西!”
“是啊。”
他如此大方地承认,反而给梧惠狠狠噎住了。
“你、你偷人家东西干什么?”
莫恩又发出一声绵长的叹息。
“这件事,正是我与瑶光卿商议的结果。她知道我那时找她,是为了和她谈论法器的归属权。那之后,反而是她主动找到我,提出了这个可能。她说,‘天权已如此黯淡’。”
“什么意思?”
“我感觉,她是想说,天权卿的身份已经岌岌可危了吧。因为琥珀流传至今,本就是一个不完整的法器,它残缺的碎片怕早就在历史中化为齑粉。它那么脆弱,虞颖的生命又不断地重来。这对人和法器本身都有很大的磨损。在它彻底沦为废品前,我本想交给你的。”
信息量太大,梧惠又要跟不上了。
“等一下,你不要假设我都知道这些情况。你说了这么多,我一点都跟不上啊。”
“哪句没懂?”
“为什么要交给我?”
“你忘了吗?我要你成为星徒。只有这样,你才有权能去阻止莫惟明的调查。”
“……我觉得他恐怕已经知道得够多了。”
“不过是凤毛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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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生命的重来,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莫恩的表情似乎在奇怪,为什么梧惠会觉得这也是个问题,“琥珀的内核,就是会让人不断再生的。她已经活了很多次,每次出现意外,都会重来。但是由于琥珀的功效越来越微弱了,虞家只能另寻他法。”
“另寻他法……”
“那就是将她退回到婴孩的时刻,重新养育长大。”莫恩解说道,“这样需要的能量就小很多。相对地,他们要付出更多的时间成本。因为无法忍受这不断重来的漫长的折磨,她的父母已经放弃希望,基本不怎么回家,投身事业中了。目前只有她的奶奶还在坚持。”
梧惠感到一种莫大的空洞与恍然。
她有想过,养育出这种性格的家庭一定很有问题,责任不能放在孩子身上。但她没有想到实际情况更为复杂,更没有人性。
“这种事,也是你们口中那位大人允许的吗?”
“这并不违反规则。没有人真正死去,也就不存在真正的复活。”莫恩用那一贯平静的语气说,“只是不断地重来罢了。当然,有技术的支持。实际操作起来很复杂,他们也曾为此付出很多努力,背负了很多代价。”
“她的人生就有这么多意外需要重来吗?”
“他们认为,她必须成为足够出色的孩子。但确实,往往还没能达到标准,就因意外夭折。这种意外,也是早期在找到‘正确’的方法前遭到的反噬。他们有求邪神与养小鬼的历史,被索命也是正常。好在,法器让他们能够挽回损失。”
“好在?损失?你是怎么说出这种词?而且她才多少岁,就要对她的品性盖棺定论?”梧惠有些歇斯底里了,“甚至,承受代价的居然是孩子?”
“我是相对于虞家的立场来说的。这么做,能把代价降到承受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