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以说是法器中最玄的一个。不受它的影响,只是一方面;掌握利用它的诀窍,又是另一个课题。有人生来就具备这种能力,你可以理解为,想魄牢不可破之人……七魄的说法你听说过么?是我的老师所创。没听过,也没有关系。”
是莫玄微。
梧惠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看着。
“你看,它是不是很漂亮。若不是容易受人觊觎,我真想将它佩戴在身上。”
说着,天璇卿用二指捏住珠子,对在自己的眼上,另三根手指像孔雀冠似地向后倾斜。这样看,它似乎和人的眼球差不多大小。梧惠看她一眼,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点头。
“看来你还是不太能欣赏它的美。但,这是好事——很多人自以为禁得住诱惑,却常在看到它的那一刻冲上来抢夺。”
“我又不觊觎它……”
“是呢。”天璇卿说,“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没听说世上有这种东西,或者见到了,却认不出来。即使是这样的人,在见到赤真珠的那一刻,也会失去控制,拼上性命也要得到它。它就是这样神奇的东西……但你却通过了它的考验。”
真是稀奇,被一个死物给考验了。梧惠并不觉得这是多么光荣的事,反而觉得天璇卿说的事十分荒唐。虽然赤真珠在历史中确实有着各种可怕的传说,但这未免太夸张了。
“看起来你不相信我说的。”天璇卿不介意地笑着,“你不明白,你身上有着多么可贵的品质。这也算一种‘有恃无恐’吧?越是从一开始就拥有的人,越难意识到这种品格的价值呢。从这方面来说,你很幸运哦。希望你可以好好珍惜。”
“您也很厉害呢……”梧惠觉得她像是在自夸。
“当然了。”
天璇卿大方地接受这种“赞扬”。梧惠竟有些羡慕,她若能像天璇卿一样自信,兴许很多事会变得不一样。不过,她们终归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是命运让她们的生命在此刻有了一瞬的交融罢了。如果可以,这种交融以后最好不要再有。
当然,这也不是梧惠自己说了算的。
梧惠忽然注意到一个情况——曲罗生身边的鬼婴不见了。那种阴寒的凉意,她也不再能察觉。这一切,似乎是从天璇卿拿出珠子时发生的。梧惠一直不清楚,这两人到底能不能看到那个鬼影子,但至少,他们一定知道婴儿的存在。
“不过,说真的……看来赤真珠不会对七魄的联结性与完整性造成影响。”天璇卿放下珠子,“你还好好地坐在这里呢。”
“……果然还是会伤害到人吧?”梧惠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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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不是没有受伤吗?哈哈哈。你明白了吗?那场梦,的确是一种幻境,但你到达那个地方,确乎是你自己完成的……正如我刚才说的,你的七魄跌落到三界的缝隙,一处很深的地方。那些影响,也是赤真珠造成的,但绝非由我们主导——它只能起到指引的作用,并且,放大你的欲望。至于你具体梦到什么,我们也不得而知。”
当真如此?看样子,他们也不太知道。但梧惠暗想,就算谁知道了,好像也提炼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在这些事中,她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但恐怕,当事人并不是天璇卿本身。很有可能是曲罗生——莫非他也有使用赤真珠的能力吗?毕竟法器有自己的个性,对赤真珠来说,未必真要成为它的主人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不被侵蚀便很不错了。如此看来,他确实是很有理由和资质,成为天璇卿身边最亲近的人。
“当你战胜欲望的那一刻,你也就成功地苏醒。”天璇卿接着说道,“换句话说,你能在那时候睁开眼睛,我们确实功不可没。但我相信,就算没有我们,也许很快,你也会自己醒来。我们不过是想确定一些东西罢了……并不曾加害于你。不必感谢。”
不必感谢你们唤醒我,还是感谢你们没害我?梧惠真不知该怎么说了。
“来吧,来看看吧。”殷红同时拿起珠子与膝上的玫瑰,“机会难得,还是让你亲眼见证,才能更好地理解。”
于是,曲罗生站直身子走来。他前去拖拽地上的那个男人,那个尚未身死却听了许多的男人。他做出最后的挣扎,像岸边筋疲力尽的、干燥的鱼。 「昨天忘了已经1号了,今天一定补*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