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许,杭司问,“我能动了吗?”
陆南深搂着她的双臂却微微收紧了些,语气绵软,带着点耍赖成分,“我想多抱一会儿。”
杭司的心跳一下就起来了,她一把推开他,“占便宜啊你?小心我揍你。”
陆南深唉声,“伤口疼。”
瞧他那一脸赖样的,她真是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重新坐回椅子上问他,“剩下的工作明天做?”
陆南深也没再赖皮,说回工作还是挺正经的。他也不想等到明天,就接着完成剩下的工作。
需要将确定好的频率重新输入转换成声音,他抱着电脑戴着耳包在继续这些工作时,杭司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在旁边坐着。
她尽量不弄出声响,怕干扰到陆南深。
无聊的时候就拄脸看他。
刚开始是想通过陆南深的神情来判断接下来的工作难度有多大,因为在这期间他微微蹙了眉,似乎遇上难处。
之后就成了她在单纯地观察陆南深。
她在对比眼前这张脸跟乔渊的脸到底区别有多大,今天算是有机会细细琢磨和观察了。
其实差别还真不大。
是指五官。
眉眼、鼻梁、薄唇……每一处单独拎出来都很像很像,但合在一起就不大像了,尤其是神情上。
乔渊那个人周身充满了阴冷之气,举手投足甚至是眼神里都是病态般的偏执,他的气息是那种哪怕离得你很远,但只要出现就会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对于那种感觉杭司熟悉极了。
在陆南深身上没有。
他干净纯粹得像是森林中的松柏,偶尔也会坏坏的,但看着叫人舒服,身心明悦。他不会给人带来压力,工作时又透着极度的专注,就少了一丝少年气,多了男子的成熟和担当感。
是啊,完全就不是一个人呢。
陆南深投入工作就是忘我的那种,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后他才发现杭司在旁边睡着了。
坐在椅子上,半个身子搭在病床边枕着胳膊就这么睡着了。
陆南深合上电脑,小心翼翼将电脑和耳包放到床边柜上。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行军床,光秃秃的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这个年柏宵喝个咖啡的时间也够长的了。
陆南深想了想,吃力地将腿抽出来,又吃力地下了床。伤口缝合的地方扯着疼,他皱眉忍痛,一手扶着床头站在那缓了好半天才稍稍好受。
靠近她,一手搭上她的后背,一手绕过她的腿弯将她抱起,又轻手轻脚地放她在床上。
许是四肢舒展了,杭司翻了个身,睡得更是稳当。
幸好她轻。
就这么一个动作也耗费了陆南深不少体力,他坐在床边深深呼吸来缓解伤口的疼痛,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打湿了。
许久,伤口的疼才缓下来,好在没渗血。
杭司在床上睡得酣甜,刚刚翻身后她面朝着陆南深,窗外有朦胧的月色,她一半的脸颊被月光映得茭白。
陆南深坐得近,看着她也看得清晰。
她平时眼里有英气还有几分戒备,合眼后这些情绪尽数不再,恬静又美好。陆南深没受控,情不自禁抬手去触碰她的脸。
修长手指轻抚她的眉眼,指尖的柔软一时间令他的心头也是软绵绵的。
其实,刚刚是有感觉的。
他对她,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