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伯均顿一顿,回头对福山道:“福山,你现在不适合在六叔身边听差了,明日去找安叔,他会安排你在药园做事,你儿子选拔学徒的事不会受影响,今后我日日都会去公所理事,挑选学徒会统一进行识字和珠算考试,他得凭本领考上。”
福山诺诺,仰起头,心里终于放下千斤重担一般,目光中流露出不一般的神采。
见魏先生停在一旁听他们说话,诸葛伯均侧过身,十分诚挚地说:“魏先生,过一阵子,咱们村子送十来个孩童去县里兰溪书院念书,咱们僻居山野,发蒙得又晚,学识程度很不够,还请先生同山长通融通融,先收下他们,再看他们的造化。”
魏先生略加思索道:“此事容易,只要孩子们有向学之心便好办,来了书院自然给他们先测验一下,再根据课业分班入学。”
诸葛伯均深深一揖道:“自我做族长,常常在想村里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读书人考取功名了,买卖也不出浙中,如此再过几代,族中子弟对朝廷政策方针怕是要一无所知了,这绝非先祖之意,祖先躬耕于南阳,不出茅庐而能知三分天下。”
魏先生本来对高隆村的行事略有不喜,听这位年轻的宗长一番话,倒是对他刮目相看.
众人缓步下山,参与了一夜斗法,俱是心神激荡,竟丝毫不觉得疲倦。
下到山脚,但见牛车依然停靠在上山时的石径旁,王恒探身进车篷内,地下长河中救出的那人躺得好好的,似乎沉沉睡着了。
待一行人回到诸葛伯均宅子,东方天际微微露出一线鱼肚白,长夜将晓。
庄丁们将人抬到诸葛宅,诸葛伯均将他安置在客房,命仆妇好生照顾。
魏先生请诸葛伯均找个郎中来给他瞧瞧,诸葛村本是开药行的,村里也开有大药房,便去请坐堂的大夫来。
魏先生特特关照仆妇熬些米汤给这人喝下,万万不能给他吃饭食。
片刻功夫大夫请来了,诊脉下来脉息极虚弱,有一些发热,开了几帖草药吃起来,右脚大腿骨却是折损了,伤势不算严重,大夫便给他包扎了一下,正了正骨,也只得慢慢静养。
众人劳累了一天一夜,各自安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