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惊喜道:“燕草阿姐,你可有门路?”
燕草道:“告诉你一个巧宗,棠梨院里住着登云班的惠云姑娘,等大老爷的寿辰唱好了戏,十有八九要抬成新姨太了,总也得挑一屋子人去伺候,你去惠云姑娘那里奉承几回,再跟王根婶子讨个情,可不就成了。”
香草道:“不是说请来给大老爷献寿,唱玉铭大人的新戏,怎么又跟大爷扯上关系了?”
燕草低声道:“二门上阿兴亲口告诉我的,昨日黄昏时分大爷回来过一次,给夫人请了安就去了棠梨院,待到三更半夜才走的,跟大奶奶连面都没照。”
香草迟疑道:“可一个戏子,虽说是当红的旦角,能进咱们阁老府?”
燕草手指撮一撮她的的额头:“要不怎么说你太呆了,大爷要干的事,哪一桩是做不成的,况且府里连个小公子小姐儿都还没有,夫人常常说要大爷多置偏房,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大爷的脸。”
王恒听得入神,不由自主地踱出院门,他知道府里叫甚么草的都是打杂的小丫头,名字带香才是各房管事的大丫鬟。
那两个小丫鬟见一大早有人站在院门口,倒唬了一跳,朝王恒福了福,快步而去,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后。
七公子的亲随王才这些日子很惬意,他年纪还小,没人使唤他干活,王才的表姑是大厨房的管事娘子,他没事就在大厨房耍。
他对红案白案都有点兴趣,大师傅上灶也能看得津津有味,大厨袁师傅瞧他好玩,也不用他偷拳,教了他几手。
他小人家喜欢吃甜食,自己琢磨做了个油汆番芋圆子,彼时番芋传入中土时间尚短,花色品种均不如后世那样丰富多样。番芋馅和上水磨糯米粉,搓成圆子,也不要什么手劲,下油锅一汆就熟了,味道居然还不错。袁师傅给朱夫人试过一次新品,还得了夸赞。把他兴头的,天天乐不颠地在厨房打下手。
王恒见他厨艺学得不错,问他有啥诀窍,小才竟含蓄地说:“生的变变熟,咸淡、火候弄好,要啥诀窍。”他谦逊起来,与平时判若两人。
王宅的规矩,除了住在后花园的二小姐那房人,是由厨房送饭过去,其余各院都是按着饭点派下人来领。
短短数十日,王才已经把府里的各色人等认识了一多半。还有小丫鬟尊称他才大叔的,恨不得写信去诸葛村跟诸葛岘显摆显摆。
这一日,日头已经西沉,王才把鹤来堂的份例在食盒里装好,正要走路带回去。
只见一个丫鬟从燕草手里接过提篮离开,王才瞧着她的背影,心里咯噔一下,这个人有点熟悉,肯定在哪里见过,背影快要消失在走廊里,王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官道上陷害他们的害人精费悦,公子爷说是个姑娘,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