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二朝奉花了三日功夫,临摹出《渔隐图》,他的画工匠气,自然难以掩人耳目。因为职务便利,趁着库房换班,把《渔隐图》真迹调包了出来。
汪二朝奉得手后次日调休了一天,推说去外地探病,其实乘船一日来往了苏杭,杭州今古斋的掌柜是他相识多年的老友。
《渔隐图》虽是好画,一二日脱手却难,今古斋便把它吃下来,给汪二朝奉开了一张一千二百两的恒和银号期票,双方约定等今古斋有了买主,再给汪二朝奉换成见票即兑的会票。
不想朝北帮逼索得厉害,汪二朝奉只得忍痛将期票贴现,因而露了马脚。
王才与诸葛岘唏嘘一番银钱害死人,送走了大朝奉。
王才拿了纸笔,详详细细写了封信,信是写给施小妹的。
他将已经猜到施小妹去隆兴当典当《渔隐图》,汪二朝奉设计把《渔隐图》掉包,隆兴当报官,公差追索到施园,悬赏施家父女下落,他与好友诸葛岘,跟踪汪二朝奉行踪,发现汪二朝奉欠朝北帮会费,知会隆兴当东家,现在汪二朝奉已去县衙投案自首,施家父女便无事了,只管大大方方归家,倘若有甚么困难,只消去紫阳书院人字丁号房,或者全浙会馆找自己。
王才写完信邀诸葛岘一同去施园,他并不避讳诸葛岘,将与施小妹的一番交往都说给诸葛岘听。
俩人漫步走至施园,从前王才常常去坐坐的小店,排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屋檐上布满了蜘蛛网,门前的石香炉倒在地上,透着一股荒凉败落。
王才上下左右观察了很久,将信塞进排门下的门缝,见诸葛岘疑惑,解释给他听,施家父女说是还乡去了,也许只是对外人说的托词,兴许早就回了苏州,只是听街坊们说惹了官非,躲躲闪闪不愿见人。
回全浙会馆的路上,雪渐渐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