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黑脸后生,被瞧得恼火,朝他怒目圆瞪,小才慌忙转睛埋头吃面,暗暗对自己说:要镇定要镇定。
远远传来一声更鼓,还有半个时辰暮鼓敲响,禁止出行。
俩人便快速起身,好在县城不大,约莫一盏茶光景就能到北门街沈宅后的瓜棚。
瓜棚下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伸手不见五指,前后街坊星星点点的灯光映射过来,看得到瓜棚下铺了几捆干净稻草,在江南的乡村,向来有坐在干净稻草上之习俗,应当是费悦儿置于此,作长夜等候的准备。
费悦儿此时并不在瓜棚下,一更三点宵禁还没到,也许是去哪里溜达了。
小才在稻草堆上发现了陶壶,茶盏,这是意外之喜。
王恒掀开壶盖,闻到上好毛峰茶的清香,难为费悦儿,去哪里找到的上好茶叶。
茶壶是温热的,以现在仲秋时节的气温而言,放于此间不会超过一炷香时间。
小才最爱喝毛峰茶,乐不可支给自己筛了一盏,刚要啜饮,被王恒按下茶盏,王恒道:“不可不可。”
王恒指着茶盏道:“看清楚了,放着四个茶盏,我们只有三个人,悦儿姑娘为何要放四个茶盏,如果不是她放的,那是谁?”
小才深觉有理,便放下茶盏,打量打量瓜棚四周的环境,围着瓜棚的都是树木,沈宅在瓜棚的正南方,东面是菜地,西北两面是街道,道旁是老巷子特有的花木扶疏,他们自以为隐蔽得很,莫非已经被人看破了。
俩人坐等费悦儿,按原先的约定,宵禁之前他们将一起在瓜棚等候,三更之后费悦儿才进沈宅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