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骂又有何用?
紫愿阁,可是大齐皇家钦点的梨园魁首,当家的黎风又与当朝太子有着一腚关系。
现在大齐更是与古匈奴达成了同盟。
当初允州那场《忠魂叹》打了匈奴人的脸,涉事之人,自然也要被朝廷打压。
有些事啊,没有对错,也不分黑白,脏的很,更理不清。
哪哪都一样,难绷。
可这四人,也的确是被牵连了,小小戏子而已,却搅入这等涉及家国的大事件,又哪经得起折腾?
万量楼掌柜更惨,本是有产有业之人,大小也算个老板。
如今可好,啥都没了!
几人只会唱戏,偏被黎风使坏,受到整个梨园排挤。
有同情他们的同行,也屈于淫威之下,不敢收留。
一路漂泊,从江南允州到得这极寒折州,是真被逼到绝境了。
如今盘缠将尽,吃穿都快续不上,金宵城几家戏院也不愿收他们。
只剩那霜庭楼,管事好像原本不是梨园中人,便未收到黎风的封杀令,这才没明确拒绝他们,只说让等消息。
这,可是几人最后的机会了。
是活下去的机会。
几人盘缠将尽,若是这次也被拒绝了,可就真要挨冻受饿,死在这北境了。
而对于那个如风一般出现,又如风一般消失,如风一般改变几人命运的“神秘男子”,几人此刻都觉恍惚。
偶遇,缘起,那一夜,是何等高光时刻!
本以为,那将是他们扶摇直起的开端,至此,梨园终将有他们的美好未来。
继而缘灭,万量楼被黎风抢走,几人被逼的无戏可唱,当真绝路了。
万量楼老掌柜垂着头,现在都觉自己好似在做梦一般。
另外三人,又何尝不是?
车内寂静,隐隐传来轮轴声响。
舔狗小生时不时瞟上花旦娘子一眼。
苦脸丑生即便热得冒汗,还是将身子朝火炉凑,他怕一会被霜庭楼拒绝了,就又要挨冻。
万量楼掌柜,揣着手,不动声色摸了摸缝在袖内的散碎银子。
还在,硬邦邦的,摸着就有安全感!
却着实也不多了。
省着花,挺不过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