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这是在借桑说槐,敲打他?
不要乱看,不要多问。
不要自作主张?
御书房里只有墨块在砚台上打着圈儿的沙沙声,朱俊秉着呼吸,眼神不再乱看,仔细盯着手里的墨块,墨块在慢慢变轻,砚台里的墨水则在慢慢变浓。
“儿臣知错了,请父皇责罚。”
眼睛不敢逾矩,目光老老实实落在了砚台里的墨色上,所以朱俊没有看到,在他坦诚知错时,大焱天子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虽然没有说什么。
但也没再看大皇子,继续批改起了奏折。
这奏折一看就是大半天。
大焱天子没有再和朱俊说话。
朱俊则觉得伺候父皇批改奏折,磨墨、润笔、备纸等等杂活,以及让他在这御书房里站了大半日不能去找周德玄,便是对他的责罚与敲打。
该他知道的会让他知道。
但不该他知道的,他不该自作主张去碰。
于是次日,昨日扑空没见到大皇子的周德玄再次拜访。
虽然杀国师的事儿不好告诉大皇子,毕竟大焱皇帝都没开这个口轮不到他这个大夏亲王来多嘴,但他确实是有心想和大皇子多多走动,搞好关系。
“宣亲王,实在抱歉,今日我有先生给的功课要做,不能陪你在京城游玩了。”
“啊?哦,好的,殿下您用心做功课,我自个儿在京城也能逛……”
周德玄一个人能逛是能逛。
之前去烟柳河,不就他一个人自己就找过去了?
只是这大皇子朱俊前后的态度变化让他有点儿困惑。
大皇子又不是蒙童的年纪。
能是哪位先生留下的功课能有这么重要,连门都不准出?
同样身为皇家子弟的周德玄觉得这多半是个借口……
这确实是个借口。
不过大皇子说是做功课,也确实留在宫里读书。
读着读着。
忽然收到下属传来的急信。
“……殿下,殿下在御书房里召见了首辅大人议事,中途让九殿下和大夏宣亲王也进了御书房,离开时,大夏宣亲王是跟着九殿下一起走的,看起来那位亲王还对九殿下十分恭敬,有问必答。”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