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今早回来时,殿下还没歇,蜡烛油攒了能有这么厚。”
他伸出手比了比,“这段时日殿下都忙于公务,时常熬到四五更——”
这时,天井中浓荫下的霍十二,恰到好处的呵斥了一声。
旋即,站起来放下擦手的布巾,徐徐走来扯住她衣袖,顺势将人带至檐下,才低声道:“并没有瞒你的意思,只是不知从何说起。”
柴善嘉圆润的一翻眼皮,恰见他眼底红透,满是血丝。真就是熬多了夜累狠了的样子。
于是,她这枚白眼中途转向,冲着对面杜晓娟去了。
“那你不早说?还跟着一道去闹觉?”
杜晓娟嘿嘿一笑,踮着脚进了厢房。
片刻。
“……那还是说回马太公吧,死亡的收益大于活着,指什么?是还有别的人在背后搅浑水?”
柴善嘉一叠声嘀咕着,旋即脑洞大开,“会不会和那群刺客背后的是同一拨人?”
逐鹿的情形说来也怪。
明面上看起来,霍十二是钦差,自己一个势力,携圣令而来。
逐鹿地面上的官员隶属朝廷,却抱团拒绝清淤,属于第二个势力。
再来是当地的世家乡绅等等,譬如藕园马,又属于一个势力。
表面看是这样,三方势力对峙。
但其实,恐怕单单官员群体就抱不拢这个团。他们和马家根本撕撸不开。
至少目前看来,知州梁守拙娶的是马太公庶出的大女儿,清留县县令张简则娶了他嫡出幼女。
所以说,只有霍十二一个人,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边。
可现在,马太公死了。
逐鹿官场的云岳父,没了。
已知不是霍十二干的,就必定有人想浑水摸鱼喽?
这时,霍十二扭头,看向了对面屋顶上忽而扑腾起来的雀鸟,幽幽道:“你忘了咱们这会儿还是失踪人口了?”
“嗯?”柴善嘉不明所以,下意识眯眼循着他视线去看鸟。
“皇子失踪与六十大寿放一起称量,自是皇子要紧。可如果辈分足够高、须得尽孝道的死了……”
“死者为大?”
柴善嘉若有所思,“玩得真变态啊,不会吧?他们到底在折腾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非得赶六月二十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