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回廊里回荡着亿万张人脸的呜咽，那些凝固在黑暗屏障上的面孔仿佛活过来似的。

叶尘指节抵着冰壁缓缓站直身子，混沌灵力在经脉中流转时发出类似金属刮擦的嗡鸣，他的瞳孔此刻呈现诡异的双色——左眼纯黑如永夜，右眼雪亮似寒星。

"天地胎膜。"蓝雪突然开口，玉指轻点屏障上某张扭曲的婴孩面孔，"这是洪荒破碎时被剥离的先天屏障，难怪能困住灵海本源十万年。"她腰间玉佩突然炸成齑粉，化作星芒融入屏障，那些哀嚎的面孔竟齐齐转向他们。

黑暗如墨汁般从屏障渗出，在虚空中凝聚成人形。

当那张与叶尘七分相似的面容浮现时，蓝雪手中的冰魄剑发出刺耳的悲鸣。"原来是故人之后。"黑暗使者抚摸着由怨气凝结的长戟，戟尖滴落的黑血腐蚀得冰晶地面滋滋作响，"当年你父亲跪着求我......"

叶尘的身影突兀消失在原地。

冰晶地面炸开的碎屑尚未落地，包裹着阴阳二气的拳头已轰在黑暗使者面门。

无数张人脸从屏障飞出，在碰撞的冲击波中化作灰烬。"聒噪。"叶尘甩了甩震裂的虎口，身后阴阳鱼旋转着吞没溢散的黑暗能量。

黑暗使者的头颅像陶器般片片剥落，露出里面涌动的星砂。"有意思。"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冰晶穹顶突然降下黑色暴雨，每滴雨水都映着叶尘不同时期的死状，"你可知为何屏障上的面孔都闭着眼？"

蓝雪的冰魄剑阵在暴雨中撑起光幕，她鬓角垂落的发丝突然结出冰晶。

叶尘的灵根此刻发出饕餮般的吞噬声，那些蕴含死亡法则的雨水竟被他周身穴窍吸收。"因为见过真相的......"黑暗使者瞬移到光幕内侧，长戟贯穿蓝雪左肩的瞬间，叶尘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都疯了。"蓝雪染血的唇角却在上扬，她反手握住戟刃，冰霜顺着怨气长戟蔓延。

叶尘的灵根在此刻进化出第三形态，黑白灵力交织成十二重光轮，某个沉睡在时光长河中的伟岸虚影在他身后若隐若现。

黑暗使者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尖笑，他舍弃长戟暴退百里，双手结出洪荒时代的禁忌法印。

屏障上的人脸开始融化，化作粘稠的黑液流入他七窍。"你以为我为何放任你们走到这里？"他的皮肤浮现出与屏障相同的纹路，"这具身体不过是容器......"

叶尘抱住脱力的蓝雪，发现她伤口溢出的血珠竟在半空凝成微型星图。

当蓝雪冰凉的手指抚上他心口，某种跨越轮回的共鸣突然在两人灵台炸开。

叶尘的阴阳鱼不受控制地离体而出，在屏障前演化出开天辟地的混沌景象。

"原来如此。"黑暗使者的声音已非人声，他抬手撕开自己的胸膛，露出里面跳动的黑暗核心，"当年你父亲没能完成的仪式......"整个灵海开始震颤，那些被净化的灵气突然倒卷而来，在叶尘头顶形成足以压垮大乘期的因果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