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彪一时没了主意,或许他是哑的?或许他听不到他在讲什么?对,他定是听不到,也说不了,否则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于是,薛彪开始用手比划,他一会儿指着天,一会儿指着地,指指自己,又指指少年,比划到后来,他自己都不知道比划了啥,少年还是用那种表情望他,只是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他听懂了。薛彪想。
“我要去神宫,我要找到赤树上的果实,我要救公子。”薛彪继续比划着说。
少年缓缓摇了摇头,他站起身,走到木屋另一头,拿起一条毡毛被,转身递给薛彪,示意他躺下,然后他拿过另一条盖在自己身上,躺了下去,不再搭理他。
薛彪想了想,也如少年一般躺倒,神宫自然不是轻易就可以去的,但我一定会让你带我去。
第二天早晨醒来,少年给了他糌粑和奶茶,他没有看到少年吃东西,或许在他醒来之前他已经吃过了。
他望着少年的脸,那是一张极其干净和漂亮的脸,他的眉眼如少女般纤细秀丽,但脸的棱角清晰分明,穿着宽大的袍,戴着少女才戴的发箍,一时之间,他竟然看不出他的性别。
少年毫不在意他的注视,只等着他吃完,便起身走向屋外,薛彪紧跟了出去,随着他一路往山上走。
少年和薛彪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步履轻盈,他脚步沉重,当薛彪落后时,他就停下来等他,跟上来的时候,他又快步向前。
就这样停停走走,中午时分,阳光照在雪上,明晃晃地让薛彪睁不开眼,他用手挡在眼睛前面,一屁股坐了下去。
杀几十人不在话下,在雪山却如熊包一个。薛彪恨恨地想,他怎么可以做到如履平地的?
少年从腰间的皮囊中掏出食物,向他递来。他摆手,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烙饼,撕下一块递给他。
少年看了一眼,后退两步,吃起了糌粑。
他垂下睫毛的样子很像承琪。薛彪看着,都是一幅生人勿近的样子,少年身上是一股自带的清冷,没有半分俗世间的烟火气,而承琪,却是人间你想要靠近的瑰宝。
想到承琪,薛彪站起身来,现在看来,这少年虽然不说话,但似乎是在带着他往神宫去,要翻过这座雪山,才能到达亚拉神山的主峰,神宫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