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把头抬了起来:“你千万别告诉他要查荆州命案的事,现在这事不知道什么情况,别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
“那该如何说?他肯定要问,不说实话,欺君。”
“说查神君啊。”玉奴道:“看你平时聪明,见皇上就笨,只会撞柱子。”
承琪将双手枕在后脑上,头微抬望着床顶问:“玉奴,你是在哪一刻突然觉得自己成了大人了?”
“十六岁的那年,我第一次挑大梁成角儿了,那一刻,真觉得自己了不起。”玉奴微笑着,也将目光投向了床顶,“承琪,你呢?”
“也是十六岁,但我和你不一样,是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
玉奴听了,将头扭向承琪,眼里满是惊奇。
“在边关第一次杀了一个瓦剌兵,当天我一晚上没睡,一直在想,那个士兵他有没有家里人?是不是在等他回去?他有没有孩子,孩子没了爹将来会成什么样?”
他的声音低低的:“但是,心里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对我说,如果你不杀了他,他就会杀我们的士兵,杀我们的百姓。从此以后,我每次打仗都不要命地杀敌。”
他望了眼玉奴,见他仍是一脸惊讶,便道:“我在想刚才雨竹的话,如果那两家人真是我杀的,那我杀他们的理由是什么?”
“我知道了,你就是要查。”
承琪点头:“查出真相,我不想带着谜团死去。”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玉奴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承琪拉住他的胳膊盯着他看:“我十二岁就开始跟着我哥那帮公子哥儿逛青楼了。”
玉奴叫道:“哇,好你个承琪。”又疑惑地问:“你不是还……?”承琪点头。
“为了清瑶?”
承琪摇头:“我遇到她的时候已经二十岁了。”
玉奴微笑着:“也是,要没有早没有了。可你为何守着?”
承琪的眼神有些飘忽:“我也不知道,就感觉这应该是件很神圣的事情。就像……”他咬住嘴唇:“心里的一块圣地。”
玉奴眨巴着眼睛:“你守着的是一个信念?一个理想?一个梦?”
承琪松开了他,垂下眼睛:“你似乎说的对,就像我的一个理想,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我好像守着自己,就能守住那个理想一样。”
玉奴tie着他:“我记得你说过,如果打仗了,我的戏唱给谁听?承琪,你看着聪明,其实骨子里蛮傻的。不过,以后不管你做任何事情,我都帮你。”他离开他,瞪着眼睛:“只一点,不许凶我。”
承琪笑道:“每次都是你凶我。”
玉奴不管,指指他,又指着自己:“玉诤、玉奴,双玉合璧,天下无敌。”